人说好奇害死猫,其实也能害死人。
晚上十点,的钟华给深圳望港大厦b座26层的发小金铎打电话,以念悼词的语气说:“老三,我刚作了个决定,结婚!日子就定五一,早结早利索。唉!――我妈又住院了,说是让我愁的,那好吧,我结婚行了吧,不让她愁了。”
金铎正在开夜车,他趴在电脑前,手指翻飞,键盘碎响,显示屏上光标闪烁着后退,拖出一串串神秘的数码。
金铎在写程序,这个程序即将完活儿,今天,他争取12点前完工上床睡觉,最近一个多月,1点之前他就没上床睡觉过,即便这么干,活儿还是积压很多。
手机铃声响起时金铎本不想接,每天无聊的营销电话,诈骗电话太多,不厌其烦。可是,转念一想,这么晚打电话,别是老家有什么事儿,伸手接听电话时脑袋里还是一团乱码,顺口应承道:“好,好啊。大哥,大喜呀。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好事儿啊。”
钟华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别贫了。你最好早点回来,跟大奎帮我张罗张罗,别人我也信不着,就指你俩出菜了。”
金铎说:“那是,妥儿妥儿的,大哥放心。”金铎还想调侃几句,钟华收线了。
金铎放下电话,越回味越觉得钟华有点不正常,有气无力,说话没劲儿,轻易不来个电话,既然来了还不多说几句,省电话费呀?别人差钱,钟华从小就不差钱,感觉他好像在跟谁堵气。
官二代任性有脾气都是正常的,相反,到让人轻看。
金铎没空多想,放下电话继续敲键盘,可是,脑袋里一团乱码,敲出来也是一团乱码,心乱难绣花,索性罢工了。
金铎仰躺在靠背椅上,心里突然有点堵,又有点酸,像吃了酸葡萄。金铎敢肯定,钟华结婚的消息能让顺安城无数的男人吃酸葡萄,心里犯堵。因为钟华的新娘是顺安城第一美女----玉珠。
玉珠是真正的美女,美的纯天然,美的无法言表。
这些年,金铎在北京读大学四年,在上海微软工作二年,在深圳ibm一年,自己创业四年,可以说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见识过不少所谓青春偶像,歌星影星,清纯网红。镜头里,照片上,她们个个“p”的美艳如天仙,亮丽养眼,可是,走进现实就判若两人,应该叫她们技术美女。
这些现代美女,是现代数码拍照技术和美容产品的包装物,经不起近看。玉珠跟他们不同,玉珠丽质天成。如果非要比一比,玉珠是当空皓月,她们就是一只小萤火虫。在金铎心里,只有玉珠是真正的美女,美的让人心碎,美的让人绝望,这是金铎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灵魂深处有这个秘密的男人不止金铎一个。
多年来,为玉珠这一轮当空皓月,顺安城里有多少帅哥情种寝食不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更有那钟情的,痴情的,多情的,争锋吃醋,不顾生死,以命相搏,落下终身残疾者有之;家破人亡者有之;患上青春型精神病者亦有之。现在,钟华祖坟冒青烟,最终抱得美人归,这得多大的造化呀!
怎么能让人不犯堵?
金铎上大学时就有风声说钟华和玉珠在恋爱。金铎问大奎,大奎纠正说:“还没恋上呢,是华子拼命追人家。”
四年前,大奎说:“这回是真恋上了,互相见了父母了。”二年前大奎说:“喝完认亲酒了,正看房子,商量结婚呢。”
钟华考场失利,没考上重点大学,但情场得意,摘下了顺安城的月亮,命运这东西,真的是关上一扇门时,还会打开一扇窗,是一扇比门更宽阔的落地窗。
金铎幻想着钟华装修考究,宽敞明亮的家里,薄衣轻衫的玉珠在光亮如镜的实木地板上走来走去,曼妙如梦,金铎的心真就变成了一粒山西老陈醋泡过的酸葡萄。
好哥们儿大婚,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作为发小,作为好朋友,金铎高兴才是,可是,金铎似乎高兴不起来。就如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原本摆放在那儿展览,谁都不属于时,大家都可以欣赏,都可以喜欢,人人高兴;一旦被人收藏,据为已有,不免人人叹息,若有所失。此时,金铎就是这样的心态。
现在问题来了,离“五·一”婚礼还有十多天,回去?……还是不回去?这是个问题,这个问题让金铎犹豫不决,坐立不安,在地上来回转圈。
于情于理,金铎都应该回去参加婚礼,钟华是他的发小,是大哥,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条件下做什么事,都得先算好成本,从南国深圳到东北长白山脚下的顺安,直线距离3000多公里,往返机票就算打五折,也得二千多块,再随二千块份子钱,这一趟下来,预算至少得五千块,虽说情义无价,不能只算经济账,但金铎的时间更是宝贵呀,这一去一回至少得四天,手头的这一大堆活儿怎么办?
去年底,团队又落草了一个黑客大侠,姓崔,名福生。因为破门挖洞的本领好生了得,伙伴们儿昵称:大锤。没人记得崔福生。
这伙计进银行的后台就像进自家客厅,曾经从银行金库往自家的账户转了五千块而坐牢三年。
金铎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他:“既然进了金库,为什么不多转点,500万,1000万,干嘛只转区区5千?”
大捶难为情地说:“我寻思少转点,他们发现不了,反正我随时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