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修整房屋一事,安汀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早些时候宁老夫郎留客,她也不好提出告辞,对着尚不熟悉的傅景,也不知道聊什么话题更好。
傅昭等人之前还隔着演武场把安汀拉到这边,如今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手中的茶水开出了花,若不是还会呼吸,安汀还以为多了几尊雕像。
傅景开口打破了沉默,说:“谢谢你今日带来的礼物,那对狗儿很可爱。”
“你喜欢就好。”安汀想到自己送的什么,很是愉悦。她对萨摩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傅景和安汀的话题从狗狗,转到打猎,再转到上次买的马。
安汀买的那匹小马还年幼,每日里的任务就是卖萌,还无法让人骑,傅景那匹马正是壮年,膘肥体壮,精力饱满,每天都要拉出来跑两圈才能消磨掉浑身的精力。
在旁边的傅昀表示沉默。
头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浮现在她面前,在某种地方,安汀的爱好确实不那么大女子。但,看到眼前正和傅景聊着狗狗的安汀,傅昀喝了口水,心想:气氛终归也是很和谐的。
聊到马,傅景说:“……府中有御赐的大宛马,与本地甚至西域来的马匹不同,奔跑时汗如血水一般鲜红,安……我带你去看看。”
大宛马也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安汀只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过,于是欣然同意。
傅昭等人心知傅景找借口把安汀带离,怕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说,见两人起身离开越走越远,也不跟上去,安然不动地坐在原处喝茶,只是,这茶水喝得越来越是没滋味。
园中的下仆时不时偷偷传话回来。
“小郎君带着安进士去了马厩……”
“小郎君和安进士相谈甚欢……”
“小郎君要请安进士去府中犬舍……”
“小郎君和安进士正在看细犬,安进士送的两只白狗也在……”
“……”
几人食不知味得喝着茶,听着通报,心中思量很多。
傅昭叹道:“若真如安云泽说的那般,日后她与小弟能和和□□,也不枉费父亲去求来这一场赐婚。”
傅四小姐傅曜灌了杯茶水,提壶重新倒了一杯,说:“我是觉得她容貌不错,性格也还好,其他的嘛……这送礼的水平有待提高。不过,浑身没有二两肉,啧啧,文人……”
坐在一旁的傅二小姐傅晫突然开口,冷冷地说:“都太弱了。”
“要强的,那就得看武科举。”傅昀端起杯子,抱怨道,“两年前那场你们也都看了,获胜的都是什么人?小弟可是满意了?”
被她这么一提,傅家人顿时都回想起当时自家小弟满脸怒气,见一个挑翻一个的情景。
一阵沉默之后,傅曜犹犹豫豫地说:“也不怪她们,是咱小弟太强了,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傅昭扫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景儿每日练习不断,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他三成勤奋都不到,怎么能练得好?!”
被大姐一顿训斥,见傅晫的冷眼也扫了过来,傅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说:“我明白了。既然小弟这么强,索性给他找个柔弱的妻主。小弟武力高超,往后不怕他妻主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她妻主的份儿,我说的对不对啊,姐?”
傅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我是真心觉得云泽不错,也觉得她能和小弟相处好,为什么被你一说,活像我要把她往火坑里推似的?小弟有那么恐怖?”
傅昀自幼爱好书画,因此,她对安汀有天然的好感,再加上接触了几次,在结识的这么多学子中,她最看好的还是安汀。
安汀性情平和,不急功近利,出手虽大方,花的却是自己赚来的钱。更何况,两人聊天时傅昀曾试探过安汀,安汀也说过不喜欢娇弱儿郎……考虑到各方各面,傅昀才提出自己的看法,并不是随便找个人品不错的来凑数的。
何况,她们设了种种试探,抛开其他人不说,能被选中,让她们父亲去求陛下赐婚,就说明安汀实在不错。
如今她对自家小弟,并没有其他迂腐之人闻之摇头的态度,也不是因她家权势而刻意为之的作态,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正说明了她会认真对待这门婚事,傅昀觉得自己的眼光再好不了。
傅曜两头不讨好,一脸苦闷埋头喝茶。
护国公夫郎不知何时走到了这里,感叹道:“安云泽此人品性卓然,除了无双亲之外,再挑不出问题。或许,对景儿来说,这点瑕疵或许还是件好事。”
“至于其他的……”国公夫郎也不免叹了口气,道,“景儿如此性情,我也不求他得一知心人。俗话说相由心生,安云泽是个君子人物,真如昭儿所说一般,她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了景儿。”
傅昭等人默默点头,傅昭说道:“父亲您放心,我们定不会让小弟受委屈。”
护国公夫郎点了点头,她看着傅晫,道:“晫儿,下马威用过便罢,越是才高有成的人,心里的傲骨越是分明,莫做过了头。”毕竟是父母心,难免患得患失。
傅晫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些许懊恼。
傅家人也明白傅晫为何反应如此大,都是傅景的亲人,自然希望他有个好归宿,只是,对傅晫来说,这点尤其重要。
傅景是傅家唯一的男孩子,又是最小的,几个姐姐从小就围着他转,买各种玩具逗他玩。傅晫生性冰冷,不擅长挑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