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的街道以大块的青石铺路,驴子踏上去哒哒哒的踢踏声,清脆有节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安汀仿若进入了大观园,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惊讶,以免惹人惊疑。
两位中年男子要先把针线活卖了,再采买些家用,赵一平把两人放下之后,和那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安汀离开了。
她沿途把带来的兔子和皮毛卖给了熟悉的酒楼和杂货商,又驾着驴车拐去一家绣品店,拿出当时赵宁儿给她的包裹,安汀这才知道原来里面是他绣得绣品。
一幅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套,一个松鹤延年的团扇扇面,还有一摞荷包、手帕,绣品很精致,绣品店的老板笑眯眯的付了银钱之后,又殷殷得嘱咐赵一平让她转告赵宁儿:“……上次钱府要的那个花开富贵如意屏风,要再快些,前些日子管家来催了一番。”
赵一平应了,又买了些绣线,带着安汀离开绣品店。
安汀默默得算了下赵一平这一趟的收入,心情有点沉重。
赵一平娴熟地驾车,把她带到一家瑞祥银楼门口。银楼的招牌很大,上面的字好像画一样,以安汀的半瓶子水墨,还猜不出来那是什么体,琢磨了一会儿,反而被自己吓到了:不会到了这里,反而变成文盲了吧!!!
她心思重重地进了店门。
店铺里面空间宽敞,此时尚早,店内没客人,一位面善的中年女子正坐在柜台后面,一见她们进来,便起身迎了上来。
“两位要看些什么?”
安汀是来卖东西了,只摇摇头。那女子也不恼,笑眯眯地跟在她边上,见她的视线落在哪里,就简单介绍一下,态度很是和善。
见赵一平脸色正常,显然对这种态度没有什么奇怪的,她在心里感叹了下。扫了一眼周围,这外面摆放的,多是银钗银簪,她有心估算下能卖多少钱,便厚着脸皮把店里所有的首饰看了一遍,时不时还问下价钱,尤其是那几串珍珠。
她问的多了,大概估摸了下价钱,心里有了底之后,便问那人:“你们这里,收珍珠首饰么?”
“不知客人的首饰是哪一品的?可否拿出一观?”那女子也不惊讶,只笑吟吟地道。
安汀状似伸手摸衣袋,实际上从空间里取出了珍珠手串,递了过去,那女子接过,仔细一看,神色郑重起来,抬头说道:“客人这串珠子是好东西,我做不了主,须拿给管事看看,你看如何?”
“无妨。”安汀心里打了个转,点头。
中年女子叫来小二,让她看店,自己则带着安汀她们进了内室。
内室备有桌椅供人坐,她们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端了茶上来。中年女子拐进别处,没一会儿,又带了一位女子过来。
后来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穿着清凉的淡青色麻布衣物,衣服的剪裁很合身。让安汀眉尖一动的是,赵一平整日下地,身材健壮倒也罢了,这看似银楼管事的,居然也能看出来身上的肌肉,这也太……
再想想刚才一路上行来,见到的情景,安汀不由得郁闷:看来,这里的女子健壮才是好的标准吧?
少女管事和安汀寒暄了两句,接过珍珠手串,认真观察。
坐车这么久,安汀也有点渴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顿时被茶水里的口感惊住了,再一看茶碗,默了。
这里的茶是抹茶,把茶磨碎了添加各种香料煮成的,和她喝惯了的清茶相比,味道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她说不出哪种更好,只是这种喝茶的方法着实不习惯。她抿了抿嘴,被口中的感觉郁闷了一下,再不碰那杯茶。
“这串珠子,个个浑圆无瑕疵,且能凑够这十八颗简直一摸一样的,倒是不容易。”女管事专心地研究那串珠子,好一会儿才给安汀报价:“我给你出五十贯,这价格在清水县,除了我们瑞祥,再没人能出的起,你看如何?”
五十贯有多少,安汀不太清楚,昨天听赵一平说一亩上好的水田七八贯,她琢磨着能买几亩地也是很不错的价格了,便点头应了。
这女子做事利索且有魄力,很快招来小二,让她拿钱来,自己则取来一个丝绸盒子,小心翼翼地把珠串放了进去。
等小二取钱的时间,女子便和安汀闲聊了几句。安汀一心想知道,这时空到底是发展到何种程度,便斟酌着字句接话。
瑞祥的这位女子名叫徐长琳,并非是楼里的管事,而是徐家的二小姐,这家银楼的老板。难怪穿着打扮格外华丽,不同常人。
她今日来银楼查账,没想到却正巧遇上了安汀。大概是受安汀那串珍珠的影响,徐长琳谈兴大起,从珍珠的产地、品质,一直说道京城贵人的爱好,安汀听的津津有味,暗中收集了不少资料。
比如说:当今女帝文治武功卓越,还是皇女的时候就身手卓越,曾亲帅大军远征北夷。崇尚节俭,因此皇宫之内少见各色璀璨的宝石,反而圆润光泽的珍珠,备受喜爱。上行下效,珍珠成为东陵朝饰品之最。
比如说,珍珠最好是南方珠崖所产,其次是西海栖霞。
比如说,北夷之地也产珍珠,货色虽比不过栖霞所产,但也出过不少上品。来朝的使者曾带来一只大如鸡卵的珍珠,十步之内亦可照的发丝清楚。
……
等小二把钱送来,安汀顿时愕然了。
她只知道古代用的多是铜钱,却没想到,铜钱也不轻。一贯铜钱有五六斤重,就算刚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