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汀叫来白果,指着桌上的那里红丸,问她可认识。
白果一见,便讶异道:“这不是最近京城之中贵人们喜爱服用的丹药么?主子从哪里得来的?我看这粒丸药尚有些粗糙,不像是高人炼出来的,主子若是想用,我替主人寻些好的来。”
“高人?”安汀疑问道。
“是啊,大概是从宫中传出来的。”白果见安汀颇有兴趣,就详细地给她介绍原委,“前两年起,宫中圣人身边多了位紫光道人,听闻这位紫光道人炼得一手好丹药,服之能强身健体,返老还童。之后,京中道人们也多了起来,只要花得起钱财,也能买的丹药服用。据说颇为灵验,能治百病。”
对于白果的说法,安汀并不信服。
自从有了空间之后,有段时间,安汀对于佛道之事很关注,到了这个时空之后,也特意见了不少所谓的得道高僧、道士之类,不过,传言多夸张,见到之后只觉得寻常。
空间升级之后,她也研究过书上的炼丹。
傅景和安翊常年吃用含有灵气的果蔬,体内或多或少留有灵气,安汀有心将他们带上修行之路,便以养生内功的名头教她们练气,只是没有空间这种整日自主吸纳灵气的作弊器,两人的进度只能用缓慢来形容。安汀想过通过丹药帮忙提升,只是,在看了看《还真录》上的炼丹分册,炼丹这个念头暂时只能存在于想象中——毕竟从未炼丹过,册子上炼丹器具也好,药草也好,甚至火候都要求十分精准,海上灵山的药草还在生长中,符合要求的寥寥无几,况且她也辨认不准,反而不敢轻易尝试。
灵山之上原有的那些灵药,安汀也不敢随意拿给傅景两人吃。灵气犹如大补药,对普通人来说,少许沾点儿强身健体,吃得多,补过头就容易酿成不好的结果。
至于眼下这粒所谓的药丸……安汀只能呵呵了,看这成分,也知道这丹药和华夏古代那些糊弄人的丹药半斤八两。那位紫光道人,怕也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对于女帝,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单从她步入官场之后,女帝的所作所为,也当得起圣明之君的称号,况且现在争位形势复杂,女帝又未立太女,若是她一旦服用丹药出了什么事,京中必然会一片混乱,这是毫无疑问的。再换个新帝,朝廷局势如何,那就说不准了。
安汀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思索着这个问题,身为顺天府尹,她有随时进宫面圣的权利不假,可拿不准应该怎么去向女帝开口。
她为了这个问题烦恼也没两天,很快,冉葛的王女带着使团们到了京城。
为彰显朝廷对冉葛的重视,冉葛的王女到来之时,女帝命皇长女楚王以及礼部尚书率数位臣工在城门外迎接。安汀作为顺天府尹,在冉葛使者在京的这段时间免不了会和她们打交道,也在迎接的队列中。
冉葛的使者们远远地便掀起一阵尘土,行至迎接队伍不远处,为首的人一抬手,只听刷刷刷的声响,众人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整支队伍的动作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流畅,除了脚步声之外再无别的杂音,连马的嘶鸣声都无,一百多人的队伍鸦雀无声。
与其说是这群人使节团,倒不如说是护卫团来得更恰当些。没有铠甲,更能看得出这群人体格健壮。这种□□裸展现实力的行为,让文官武官的脸上都不太好看,无他,东陵朝在骑兵上的实力,比起冉葛确实有所不如。
在文武官员脸色恢复之时,那边的使节团里,留有数人看守马匹,发号施令的人率领着使节们走了过来。
冉葛的风俗与东陵朝不同,又地处北方草原,比起东陵朝这些在安汀看来已经是女汉子的女人面前,冉葛使者们的粗狂更甚一筹,头上盘结的发辫、身上五色交杂缠起来的衣服,离得近了,便能闻到浓烈的香料之气,还有香气也遮掩不住的牛羊气息,好在没有络腮胡子之类更能显出狂野的东西。
大抵是这年头,清洁身体确实不便,不要说外族了,东陵朝中也有些懒人甚至以捉虱子为雅事,只不过草原之上更为明显。安汀在臣工队伍中,看着王女与楚王寒暄,心里想着,把香皂之类推广到草原,怕是也会被水源之类的资源限制。
冉葛的王女名为流撒·哈亚图,人高马大,比起其他使臣来说,言行举止多了几分文雅,话里带着异族的腔调,遣词用句上却像是东陵朝的文人,只是略显刻意。不过,看她的身形便知此人绝不是文弱之辈,毕竟,能带领一群狼的只可能是更强大的狼。
流撒与楚王拱了拱手,笑道:“多年未见,皇女依然光采照人,今日见你来迎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两人约莫以前见过,楚王也笑呵呵地道:“多年未见,流撒倒是越来越有威严了,远远望见真是气势夺人。”
“我冉葛人人都是勇士,本王女自然要以身作则,勤加锻炼。”流撒顺着楚王的话笑道,仿佛为了突显她的这句话,身后的冉葛使者们齐刷刷地手扶腰刀跨立,彪悍之气倍出。
楚王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笑容满面,请冉葛的王女进城,道:“诸位住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先请歇歇脚,晚上还有特意为诸位准备的接风宴。”
流撒哈哈一笑:“那就多谢款待了。”
她跟着楚王的脚步往城里走,身后原本静静立着的使者们立刻整装,紧跟在她身后,倒把诸位东陵朝的官员挤到了后面。武官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