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全都站在屋外,静守。
碎玉轩从下午那会儿,就一直静得像无人之境。
夜幕一临,就听得院外传来踏踏的足声,带着几分的混乱,一群人匆匆而来。
突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柳烟华再也看不进,放下书卷,坐起身,蹙眉。如今来势,只怕唯有一人能做得来。
“叶溟,叶溟……”
未见人,那尽量压低的柔声传唤而来。
柳烟华更加皱眉。
这算什么事儿,这赫连悦还真不让人清静,那会儿他们从外头回来,也碰上了一回,若不是被叶冥强行送回后院,还真得闹得没完没了了。
赫连悦不急着去参加功宴,反而守在碎玉轩门外,天色都暗了下来,却迟迟不见人出来,等不急了就闯了进来。
“柳烟华,又是你。”赫连悦一连闯进了门,突见柳烟华从里步出,不由冷哼了一声,恶言相撞:“又是因为你,害得叶溟不曾理会本公主,柳烟华你占了这么久,也该是够了。”
想起往事,赫连悦更是生气。
柳烟华挑挑眉,看着赫连悦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赫连公主,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是你吧?怎么,公主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女主人不成?”柳烟华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连跨出台阶,迎上赫连悦。
“是,没错,本公主就算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今夜,本公主就让你们的皇帝赐婚,将你废除了。到那时,看你柳烟华还如何在本公主面前嚣张。”赫连悦厉色道。
想起那道圣旨,柳烟华的眼神就不由厉了起来。现在也不知是谁在自己的面前嚣张,赫连氏的人都是如此的猖狂。
“那也得皇上下了旨。叶溟若真接受了你,我柳烟华也不屑留在相府,我自会主动退出,不必你们来多事赶人。”柳烟华蓦然冷下了眼神,直逼上赫连悦。
赫连悦被柳烟华突然而来的强势给吓得一退,愣了愣,最后是得意的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叶溟同意了,你柳烟华就给本公主乖乖的退出。”
柳烟华冷哼一声,“叶溟若娶他人,我自会消失。”
说到这个,柳烟华的脸色完全变了,叶溟当真接受了其他人,她真的会马上离开这里,从此消失得一干二净,谁也寻不着。
这个,她说到做到。
“呀。”叶溟一手扶着一扇门,从背后深深地望着纤细的身影。
说到消失两字,叶溟不可否认,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颤抖了。
他不知道,在柳烟华的心里,这些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重要,而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柳烟华如此绝决的话,仿若他真娶了第二个人,柳烟华就此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事,他怎么允许发生。
“叶溟!”赫连悦一见叶溟,脸上就绽放出开放的花朵,温淑。
叶溟一如之前那般,看也没看她一眼,直直地望着柳烟华。
柳烟华就站在台阶下,与他的目光对视。
“不会有那么一天。”叶溟抿了抿唇,走上来,伸手捋了捋她的额发,说:“走吧,宴已开始了,我们也该走了。”
柳烟华抿着唇,点头。
“叶溟,我要与你一起坐一辆马车。”赫连悦咬咬唇,伸出手去扯住叶溟的手,可怜楚楚地昂头望着他。
叶溟回头,望着她的眼神温和,眼底却染满了冰寒,“赫连公主,本相没有义务对一个威胁我夫人的人照顾到这份上。”
扯着叶溟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再如何,叶溟顶多只是生气,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底带着一股寒冰之气的。
赫连悦有些慌了,忙道:“叶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意你了,所以才会口没遮拦……”
叶溟拉过柳烟华的手,转身便离去,完全未曾理会赫连悦的低声下气。
赫连悦对任何人都不会低头,唯独对叶溟,尽是好。
“叶溟,我从北嵩带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或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为了自己,求你别拒绝我的好意,好吗?”赫连悦从身后好言相劝。
柳烟华抿着唇,回头看了眼那站在夜风中的少女,那种爱慕的眼神,还有担忧的眼神,令得她一震。
赫连悦的确是长得极美,如不是因为那种个性,或许,这样的女子会是男人们争夺的对象。
倘若没有柳烟华,像赫连悦这样的女子或许就真的入了叶溟的法眼。不管叶溟如何冷视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他,替他着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叶溟的面前,恨不得将最好给叶溟。
对比之下,她柳烟华到底给过叶溟什么?何其有幸能得到叶溟如此的爱护。
直到坐上马车,柳烟华都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赫连悦对叶溟深深的爱意,关怀,还有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重。单单从这一天来,赫连悦将她身上的那种爱发挥得淋漓尽致,表现得如此明显。
柳烟华竟有一种害怕,怕这份爱突然有一天变成赫连悦的。
小时候的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隐隐觉得,若小时候不是有柳烟华,那个时候第一次碰上赫连悦,叶溟看到的就是赫连悦了。
“怎么了?”叶溟见柳烟华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