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将一个金灿灿的盒子交给苏柒若后,才笑着解释道:“今天华儿身子有些不爽利,你姐夫在府里照顾着,便没有过来,改日我再带她去你们府里坐坐。”
“无妨,孩子的身体要紧。”
苏柒若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但君后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她总共就这么两个女儿,小女儿大婚,洛瑾夜身为姐夫昨儿未去参加婚宴不说,今儿这样的日子也不来,拿着孩子生病做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医院的御医们早就去东宫看过,孩子就是有些着凉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病。
洛瑾夜如此作态,着实叫君后有些看不上。
以前君后看重洛瑾夜的便是他的大方端庄,贤淑宽厚,很适合做太女正君。
但今日成婚的不仅是当今皇上的幺女太女殿下的亲妹妹,更是他洛瑾夜的嫡亲弟弟。
作为姐夫,作为哥哥,他这是在闹哪儿样?
站在苏柒若身旁的洛瑾辰眸子一闪,长睫微颤,想说句客套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柒若带着他坐到下面的椅子上,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点心往他跟前推了推。
她一直以为太女君身为洛瑾辰的嫡亲兄长当时极疼爱他的,但今日这般,却叫苏柒若不禁有些怀疑。
昨儿她醉了,自是不知太女君未去参加他们的婚宴。
可今日他未出现,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苏柒若看来,洛家的门风是极好的。
洛家百年清贵,林老太傅才华横溢,为人正直,乃是世间少有的端方君子。
洛家后人她也偶有接触,太女的伴读就是洛家嫡出的长女,听闻亦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至于她的这位姐夫,她虽接触不多,可每年回京总是要在一起吃两次饭的,瞧着也是个有礼有矩的。
如今细想,还真是她把人看得太单纯了。
林老太傅一生钻研学问,哪儿有工夫打理后院之事。
且自古以来的规矩,家主多爱女儿,对于儿子的教导则大多落在了后院男人们的身上。
洛瑾辰的生父过世有十几年了,太女君那会儿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品性是否如洛太傅一般高洁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他嫁入东宫多年,膝下二女,亦无大过,想来应当还是不错的。
但一想到他身为哥哥竟如此不关心自己嫡出的幼弟,护短的苏柒若心里便对他生出了几分不喜。
“夜里让下人都警醒着些,孩子都还小,糊弄不得。”
虽是不满于太女君,但君后心底却还是疼爱两个孙女儿的,也便没表现出什么不悦来。
“父后说的是,都是儿臣和瑾夜管教不严,日后定不会再犯。”
太女也知道这事儿做得有些不地道,怕惹了皇上和君后不快,便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如今朝堂事忙,边关不稳,你哪儿有空管得了后宫之事,倒是该叫太女君多费些心才是真的,他不仅的两个皇孙的生父,亦是你的正君,是你妹妹的姐夫。”
君后这话说得便算是有些重了。
尤其是听见太女维护洛瑾夜,他便愈发觉得不是滋味儿。
本没那么生气,这会儿却莫名想要发火。
如今他和皇上还活着,洛瑾夜就不把他的小女儿放在眼里了。
若是以后他们两个老家伙入了土,洛瑾夜是不是还要在太女耳边吹风要了他小女儿的命?
君后最盼望的就是太女和苏柒若姐妹相助,莫要因为权势而斗个你死我活。
太女君身为东宫正君,不求他待苏柒若如自己一般,却好歹也该多尽几分力才是。
“父后说的是。”
太女面色讪讪,不敢再替太女君说话。
洛瑾夜毕竟是洛瑾辰的亲兄长,苏柒若怕他心里不自在,便只好接过话道:“小孩子哪儿有不生病的,这种事情也不是姐姐和姐夫说了算的,想来下人们伺候也不敢不尽心,父后也莫要再责怪姐姐了,知道的说您是心疼孙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犯了什么大错了呢!”
苏柒若不将话头引向太女君,只往太女身上说,君后想想便也算了。
想来洛瑾夜也未必真的就是要给苏柒若难堪,毕竟洛瑾辰还是他的亲弟弟。
“你日日盼着阿若回京,如今孩子回来了,大婚已成,你怎的又对太女闹起脾气来了,新女婿还在呢!”
一直不曾开口的皇上轻轻拍了拍君后的手背,二人是少年妻夫,自幼青梅竹马,感情一直还算亲厚。
对于这个君后,皇上总是多敬重几分的。
不只是因他的性情和容貌,还因为他给了她两个这么出色的女儿。
纵观膝下九女,哪个都不及君后的这两个。
只凭着这一点,皇上就不会不给君后该有的体面。
“辰儿莫要介意,待过几日父后在宫中为你们准备家宴,到时再让他们都过来与你见见。”
因着爱屋及乌,君后对洛瑾辰的态度明显要柔和许多。
不仅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私自为小女儿选的,还因为昨儿夜里的事情,他心中有愧。
男子这一生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给耽搁了,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是,父后。”
洛瑾辰本就不是个多话的性子,一直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生怕自己丢了苏柒若的脸面。
又说了会儿话,君后便让苏柒若带着洛瑾辰去御花园转转,皇上和太女则留了下来。
苏柒若猜着君后定是又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