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孤想法子,一定不能让孤被连累了。”
太子爷纵容奴才做下这样的糊涂事却要他来想法子解决,庆复当下就生出几分如芒在背之感,想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问假太子:“就像索相说的那般不管便是,不行吗?反正弹劾的也不是这事,指不定压根就没人知道呢。”
假太子一口否决:“那是因为索额图不知道这些事情,噶尔图那种热衷于谄媚奉承又阳奉阴违的人哪里会守口如瓶,皇上若是派人去查,就算不是为这事他为了自保指不定就把和爷的事情给供出来了。”
假太子其实并不傻,当中要害干系也知道得很清楚,山西巡抚是个胆小怕事的,上头一查起来自然头一个得抬太子爷出来替自己挡着,他若不保他让他闭嘴,到头来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庆复嗫嚅一阵,又道:“那就反正是凌普做下的,真查起来全部推他身上就说他擅自做主爷您全不知情便是。”
假太子犹豫不决,这个做法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凌普这厮确实是个好帮手,将他推出去自己在内务府没了人脉以后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而且皇上也不定会信自己就当真一清二白。
俩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讨论个确实可行的法子出来,最后假太子烦了,挥了挥手让庆复先回了去。
到了下午,坐立难安的假太子去给康熙请安,想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他确实很着急,明日一早的朝会这事肯定得提,他必须在朝会之前想出个对策来,但康熙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压根都没提起过政事,反倒说起他的福晋刚册了太子妃,要他人前与太子妃表现得亲密一些,博一个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的好名声,假太子心不在焉地应着,后来胤禛也来请安,他就更没机会提这事了,只能做了罢。
最后康熙让他和胤禛一块跪安离开。
出了乾清宫的门,假太子甩甩袖子本想大步而去,胤禛却突然问他:“二哥面有忧色,可是遇上了烦心事?”
假太子敛了神色:“没有。”
胤禛微低下头,样子十足恭敬:“二哥若是遇上难事,不妨与臣弟说个一二,臣弟就算不能为二哥排忧解难,也很愿意帮举手之忙。”
“说了没有。”
假太子有些不耐烦了,提脚想走,胤禛嘴里蹦出句:“可是因为山西巡抚被弹劾之事?”
假太子猛地转过身,错愕看着他,而后又回过神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脸色便越加难看,冷冷问道:“你知道多少?”
“听到了一些风声而已。”胤禛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之态。
犹豫了片刻,假太子道:“你随孤去毓庆宫。”
一路上,假太子都在盘算着要不干脆就让这个四阿哥帮自己想个主意算了?他来这里几个月四阿哥倒是私下里帮他解过几次围,虽然他不见得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至少没坑过他,这一回又主动找上门来,想必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眼下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假太子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暗暗下定了决心。
到了毓庆宫,奴才们伺候过茶水之后就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假太子问胤禛:“你到底知道多少?”
“臣弟知道二哥的烦恼是什么。”
那就是几乎都知道了,假太子暗道不妙,不动声色地又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胤禛笑了:“跟着马齐去山西赈灾的户部官员有好些个,去了山西那边总能听到些的闲言闲语的,臣弟在户部当差,与他们自然有些交情,会传进臣弟耳朵里也不奇怪吧?”
当然不是,他都是听庆复一字不漏把太子爷亲口说的话转述给他的,当然这个,胤禛不会与假太子说就是了。
假太子慢慢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那就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了,犹豫再三,到底是说了:“你觉得孤该如何做是好?”
胤禛深思片刻,道:“噶尔图那里必须让他闭嘴,臣弟想着既然没有直接弹劾这事,应当便就只是走漏了些风声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噶尔图不说,您和凌普就不会被牵连,明日皇上提起这事,您就给他举荐由礼部尚书佛伦去查案,当年因为御史郭琇的弹劾,世人皆知佛伦是明珠的朋党,只要他查不到确实的证据证明凌普以您的名义向噶尔图勒索,他就不能提这事,一提便是他和明珠在针对您,皇上也不会饶了他。”
假太子听着搓了搓手,又点了点头:“那噶尔图那里……”
“您只要在皇上派去查案的钦差到达山西前先派人私下里去与他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可帮他大事化小保住他的性命,他便不会多嘴,并且让凌普将收来的贺礼折现还一万两山西票号的银票给他,剩下的他自己吞了的要他若想保命就都吐出来,全部还给那些富商去,那些富商想来也不会是愿意得罪官府尤其是地方官的,银子收回来了自然就不会说些不好听的,之后让他在钦差问起来的时候就说当时是怕赈灾银子不够,情急之下才逼不得已向当地富商借来以解燃眉之急,如今灾情平定,多出来的银子自然已经全部归还,再请罪说是行事欠妥考虑不周但一切都是为了赈灾决无敲诈勒索之意,如此罪名自然就轻了。”
假太子听得眼里终于是亮堂了起来,咬着唇想了片刻,又道:“但噶尔图他孝敬给孤的东西是挪用赈灾银子买的,若是被查到了这一条也麻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