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非邑回到交易厅时,时至下午一点,因为没有动用神力就只能忍受高温的折磨,想想雪影山上的凉风阵阵,他甚至开始怀念那几日大雪纷飞的寒冷。/p
深夜尤其难受,即便早为夏季的到来做好准备——换毛,可到底还是有毛,他热得不自觉的伸出一小截舌头来。/p
“好热~”/p
他竭力张开爪子让肉球散热,可是杯水车薪,脑子都被热成了浆糊,不自觉的喊了出来。/p
“大白天别说话。”/p
“我张张嘴散热~”/p
阴凉的巷子就在眼前,深夜撒丫子跑进去,不等非邑反应过来,有飞快窜出来,一副心虚不已的模样。/p
“怎么了?”/p
毛球一双异色猫眼四处乱转,在意识海里沉吟良久。/p
“小邑……”/p
看着还没收回震惊神情的家伙,大意了!非邑叹了口气,道:“吃饭了吗?”/p
钱才木木地回了一句:“我送了雪衣回家,还没吃。”/p
小小的客厅里沉默的空气在流动,卷帘门哐当哐当的响;油锅嗞啦嗞啦的冒着香气;钱才坐在小桌子前和黑猫大眼瞪小眼儿……/p
砰。/p
一锅稀饭三个菜,怪异地是,明明才刚煮熟的稀饭,温度竟然不烫口。/p
毛球乖乖地叼着适合自己猫嘴吃饭的双格小碗过来,端正的蹲在桌子上,等主人投喂……啊,看起来多正常,只要是聪明一点的猫加上训练有方的主人就能实现。/p
只是……/p
“啊!烫!你就不能再弄凉一点?”/p
“你犯了错还好意思提要求?”/p
“谁没事开着妖识去感应有没有熟人啊?”/p
哐当。/p
朝门坐着的钱才看着争吵的一人一猫觉得世界观陡然坍塌,就像是落在地上的碗,四分五裂。/p
“抱歉,吓到你了。”非邑重新给他端来碗,纠结着要怎么解释,但是要一个普通人接受这种非科学之事似乎有点困难。/p
钱才张了张口,鼓起勇气指着深夜。/p
“小邑,这猫……果然,那天早上不是做梦。”/p
他说的是那天早晨听见陌生声音的事,也是第一次怀疑深夜的身份的时候。/p
钱才大概明白,自己反应或许过度了,不过,到此时为止他实际上还是懵的。平时在电视里上演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换做谁也淡定不了。/p
想想刚才那只猫竟然是好友养的,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他。/p
非邑知道,再没有哄骗的余地了,可是,一旦和唯一的好友坦白这个世界的事情,似乎并不合适。/p
因为说不上来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对钱才不好。/p
“如你所见,深夜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妖怪,额,就是无意间捡到了他,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发现很特别就养起来了……”/p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太敷衍了。/p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因此,一个低沉又傲慢的‘切’字响起时,显得尤为清晰。/p
钱才呆呆的看着努力昂头挺胸的黑猫,听他说道:/p
“你以为谁都这么好运?能得到本妖王的保护。”/p
这蠢猫,非邑敲了他一下。/p
“你竟敢打我?!”/p
深夜怒极,他这么体贴的帮着解释不上供小鱼干儿就算了,连稀饭都不好好吹冷,这样一想瞪着少年飞机耳都起来了。/p
“你能不能好好学一学作为铲屎官的规矩!”/p
学霸和妖怪的铲屎官,钱才好不容易才在两个称谓之间画上一个等号,再看看被气得咬牙切齿的好友,忽然就释怀了。/p
“噗嗤~哈哈!”/p
一人一猫同时转头看向哈哈大笑的少年,那表情好像在说这货是不是被吓傻了。/p
钱才伸手揉了揉深夜的脑袋,把他的耳朵弄翻过去,下一秒就被毛爪子拍开。/p
“喵,把毛弄乱了你给我梳?”/p
“所谓妖怪……都像你这样的吗?”/p
非邑不得不出言提醒,“他只是个另类,以后如果再看见奇怪的东西,记住,转身就跑准没错。”/p
大约是非邑的语气很严肃,让钱才意识到,他的好友,似乎总过着他所不知道的生活。/p
他真的不害怕,也不排斥,甚至对深夜更好奇了,临回家的时候,还兴奋地保证道:/p
“我让我哥空运一箱海鱼回来,月亮鱼、沙丁鱼都有……”/p
深夜听得双眼大亮,勉为其难的挥了挥爪子送送他,“爪垫子,下次来玩儿。”/p
‘爪垫子’钱才同学险些撞在柱子上,“那你以后也要跟我讲讲妖怪的事情。”/p
少年人,短暂的恐惧过后,当意识到没有危害时所有的好奇与寻求刺激的本性便尽数跑出来。/p
“对了,你能不能把深夜借我几天?”他勾着好友的肩膀,发觉对方似乎僵了一下,“你怎么了?”/p
“没什么。”非邑不着痕迹的把他压着的手拿开,“我怎么可能把妖怪放在你身边?想都别想。”/p
“这有啥子嘛?”/p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p
他拒绝得不容商量,钱才到底是恋恋不舍地走了。/p
非邑转过身时立刻沉下脸,“皎栀,过来。”/p
“是。”/p
伴随着清脆又活泼的少女音响起,一只白底黄花的小老鼠爬上了桌子,两只前爪乖巧的贴在肚皮上,歪着脑袋看着主人。/p
看他拿出一小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