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邑并没有旁人看到的轻松。/p
一来神言之术、阵法都不能用,因为会暴露;二来这个叫做鹤青空的家伙手中的武器有点奇怪。/p
正想着,只见迎面一道反射着阳光的剑芒逼来,他抬剑一挡,顿时一声脆响传来——剑断了!/p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鹤青空手中长剑的奇特之处:和贺遂悲那还保持着羽毛模样的武器不同,这一把分明已经有了金属的光泽和质感!/p
“发现了吗?”鹤青空冷着脸,却是不可一世的自负语气,抚摸着他手中的长剑,复又以轻蔑地看蝼蚁似的眼神瞥着非邑,“我可不是那等废物,七重天的鹤翎与准神兽的修为,绝不是你这样的垃圾能企及的。”/p
他就像是在陈述着事实,又像是在吟诵这自己的伟大,愣是要把非邑气笑了。/p
不过某种程度上他说的也是事实,非邑看了眼已经只剩一截的长剑,被鹤裔的灵力破坏甚至连回收利用都没办法。/p
那么问题便来了,不能使用神言之术和阵法,已经进入九尾灵猫一族的地盘,他们的行动多半已经被注意到,常用的神器比如虚映剑也不能用。/p
左右手里的剑再无作用,他便随手丢了。/p
鹤青空见状讥讽一笑,“怎么,打算投降?”/p
谁知非邑竟然认真地问了一句,“我投降的话你就能不再纠缠了?”/p
这架势,大有你敢说是我就立马举白旗的意思。/p
鹤青空顿时一愣,随即冷脸破裂,捂着额头哈哈大笑起来,就这种时候都还保持着他身为鹤族的鬼仪态。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非邑很认真地在提议。/p
“不是说狼族都桀骜不驯,你这样……”他上下扫了一眼带着面具的青年,“耻辱!”/p
所幸没有说出什么假冒的之类的话。/p
不过这倒是让有心人留意起来,比如说正在监视阵法前的沧夜,他轻轻用手戳了戳屋内随处可见的球状物。/p
“传令下去,严查。”/p
“是!”/p
沧夜再次看了眼对峙的画面,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想了想,在满是各种球的床上拿起一个红色绣花叮当作响的球,慢慢走出去。/p
此时族内到处布满了陌生妖族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头,直接跃上瓦楞来到后山悬崖下,这悬崖生满藤蔓,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生压抑。/p
除了猫。/p
一道既不讨喜的声音响起。/p
“沧夜少族长。”/p
从后面走来的是琅霄寞,他此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获得这位的支持的,然而几天过去别说交流,连见都没见过!/p
说来也奇怪,发到各族的请柬都是沧夜的妖使印记,但从始至终都是老族长忙前忙后的招呼,这位几乎就没现过身,因此他不得不特来这里等着。/p
几番下来总算是等到了,结果没等他高兴的攀谈几句,披头就是一句。/p
“滚。”沧夜连正眼都没有给,只是余光一瞥,“你是什么东西,谁允许你来此处的?”说着一抬手就把树上躲着的三花猫隔空拎过来,“再让这种垃圾跑过来,扒光你的毛。”/p
那猫赶忙叫唤起来,“喵!”/p
随后沧夜没有再说一句,留下脸色难堪的琅霄寞飘然而上。/p
悬崖半壁上一处凸出来的平地,上面长满了野花,时不时有小鸟在这里飞起落下,还有狗尾巴草迎风招展。/p
沧夜随后拔了一根,慢步往平地后边的洞口走去。/p
才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语重心长的喵喵声,这声音厚重且低沉,大致翻译一下就是:“和你结婚的可是个漂亮姑娘,都这么大了要赶快定下来,叔叔没别的要求,只是想完成你乌月的遗愿……”/p
只见这洞中处处是软垫,浅紫色的衬得这洞中很是明亮,洞顶垂下很多流苏,或是挂着铃铛的丝绦,一旦有风溜进来便叮叮作响。/p
最里面有一张石床,上铺着紫色软垫,软垫上又有一个浅蓝色的结界,结界中是白色的猫窝,里面趴卧着黑色的一团正是深夜无疑。/p
他此时脑袋埋着,俩爪子把耳朵扒下来堵着。而结界前,则是一只大白猫,体型健壮,皮毛油光水亮,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慈爱。/p
大白猫背上还驮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小幼崽,黑白色的,乍一看还以为驮了几块儿碳。/p
一见沧夜来了,大白猫的尾巴炸了一下,眼睛四处转,干笑道,喵了一声。/p
青年淡淡的瞥他一眼,“又乱跑?”复又说道:“难道看着他你就不觉得头上一片清凉?”简称,绿。/p
大白猫忍不住了,豁然变成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义正言辞,“我是你父亲。”/p
金色的眸子中平静地映射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沧夜不再说话。/p
把云上给气得尾巴都冒出来不断甩,指着他说道:“别以为你你现在长大了我就不能打你屁股了!”他来回走了两遭,把石床上懵懂看戏的小猫崽抓起来,作势拍了两下,“像这样!”/p
结果被儿子冷冰冰的目光一扫,顿时怂了,拎着无辜的小猫崽气急败坏地离去。/p
来到外面又想起事情没说完,一时间走也不是回也不是,索性一屁股坐下,将小猫崽放在手心戳了戳,看它懵懵懂懂的抱着手指啃,格外沉重的叹了口气,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