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笑道，“不过是多加了件衣裳，好在如今小姐身份尊贵，坐席靠近篝火，身后又有人特意安置了两盆炭火。”/p
墨兰眨眼，说道，“特意？何人如此体帖？”/p
白芍笑道，“这世上还能有谁？自然是齐王殿下！”/p
墨兰抿唇，笑道，“怎么我瞧是赵承去捧了来？”/p
白芍掩唇笑起，说道，“怕是你如今去问，齐王殿下也不认呢！”/p
许乐乐听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想到淳于信人前一本正经，万事不管的样子，也是忍不住一笑。/p
此时但觉马车一动，已跟在队伍中驰了起来。墨兰“呀”的一声，说道，“奴婢还不曾下车呢！”说着便要钻出车去。/p
白芍一把将她抓住，说道，“不曾下车就呆着罢，和小姐说说话儿，也好解闷儿！”/p
墨兰闻言，坐了回来，心中却微觉不安，说道，“红莲姐姐一个人！”/p
白芍向许乐乐一望，说道，“她自个儿，倒也自在些！”想昨日便是红莲替淳于昌传话，心里便有些着恼。/p
许乐乐微勾了勾唇，说道，“待午间打尖儿再过去罢，横竖那时青萍也要回来，我还有话问她！”/p
墨兰点头，这才坐的安稳。/p
一路无话，到了打尖时，青萍服侍柳凡用过膳，果然转了回来，说道，“柳妃娘娘说，晚间进城，御驾直接回宫，到时奴婢跟了去反而不便，便打发奴婢回来！”/p
许乐乐点头，使墨兰仍去与红莲同车，留白芍、青萍随车服侍。青萍等车子驶开，挑帘见车侧只随着赵承一人，这才悄声道，“小姐，奴婢在御马监，听到一件奇事！”/p
“什么奇事？”许乐乐扬眉。/p
青萍道，“闻一个老太监道，十二年前，便是夫人堕马那日，建安侯府的一个车夫被马儿活生生的踹死！”/p
“建安侯府？”许乐乐眉心一跳，问道，“可知姓名？”/p
青萍摇头，说道，“只知是个年过三旬的汉子！”/p
许乐乐微微一默，冷笑道，“既知道是建安侯府的人，便不难查到！”/p
白芍见许乐乐再不多问，在青萍肩上一推，笑道，“你入御营几日，竟然连御马监的公公也熟识，当真不得了！”/p
青萍抿唇，浅笑道，“还不是为了小姐交待的差事！”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轻叹一声，说道，“往日我们只知皇宫如何奢华富丽，如今见了那些低等的太监，才知道皇宫中也有如此不堪的一群人！”/p
“怎么？”白芍扬眉。/p
青萍叹道，“那些宫女们也倒罢了，不论贵贱，熬到了年岁，总要放出宫去，而那些公公，却要老死在宫里。如安得利那般的，有些权势倒也罢了，像御马监里那些人，吃穿用度，受过层层盘剥不说，还处处受人欺凌，当真是不如寻常百姓。日常倒也熬得过，若是得病，又有何人去管？竟然只能等死！”/p
白芍点头，说道，“你可是给他们瞧病，他们才肯讲这些旧事来听？”/p
青萍点头，向许乐乐道，“他们闻说奴婢是小姐的人，有几个年老的便叹了起来，说夫人去的早，小姐命苦。奴婢趁机问起当年的事，有几个人当年果然是随驾的，竟然记得！”/p
许道，“你平日若是得空，便设法送他们些常用的药材罢，记得说是齐王府的人。”/p
青萍抿唇，笑道，“全天下都知道许大小姐做了齐王妃，不必奴婢到处去说。”/p
许乐乐笑了出来，摇头道，“我是说，要让他们知道，是齐王殿下的体恤！”/p
青萍知她这一句话，又不知埋下了什么心思，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奴婢知道！”/p
许乐乐点头，问道，“柳妃娘娘可有话传来？”今日圣驾回鸾，只在陈贤妃处匆匆一见，并没有说上话。/p
青萍点头，说道，“昨儿晚上，五殿下已向皇上请旨，要立方巧娥为侧妃。”/p
“皇上准了？”许乐乐扬眉。/p
“皇上点了头，却未下旨，只命礼部去办！”/p
许乐乐轻轻笑起。皇帝不下旨，那就不是指婚，同为侧妃，方巧娥这一局，便较方艺琼低了许多，方家纵要倒向淳于昌，也要细细斟酌一回。/p
车马入城，诸王伴驾进宫，齐王妃的马车却径直驰回齐王府。许乐乐下车，一边向内行来，一边唤过赵承，说道，“你命甘义设法去查，十二年前，夫人出事那日，建安侯府被马踹死的车夫是何人，有什么家人，都在何处？”赵承躬身领命，转身离去。/p
冬猎之后，天气越发严寒，连着四、五日的大雪，竟然令城中行人绝迹。瞧着已近年关，各处庄子里的钱粮物品却一时送不上来，许乐乐命人传过话去，说齐王府不急这些东西，命各处庄子莫要冒雪进京，免得人畜受损。/p
哪知话刚刚传下，鲁大虎便赶进府来，许乐乐见他一脸焦灼，不由一惊，问道，“怎么？是哪里的庄子出了事？”鲁大虎性子端稳，若非大事，断不会露出这等神色。/p
鲁大虎摇头，说道，“不是庄子，是……是柴公子！”虽说柴江此时也是奴隶，但一则他深知柴江身份，二则柴江教他识字记数，算得上半个师傅，他便始终以“公子”称呼。/p
许乐乐暗吃一惊，抬头示意，白芍立时将厅内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