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出了门,朱起盛刚出门一眼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朱记典当行门口贼头贼脑偷看,看见他们陡然出来,似乎吓一跳,忙转过背去。/p
黄龅牙迟也看见了,疑问:“师父,那人好奇怪——”/p
朱起盛也暗自唬了一跳,想,自己最近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莫非还是为以前的旧案,他这样一想,脸『色』黯然。/p
那个人见朱起盛已经注意到他,连忙加快步伐,转过一条巷子,转了弯不见了。/p
朱启盛心上心下,更加无心开门就业,想一阵,也得不出什么结果,道:“管他是谁,我们走。”他就吆喝着喊来一辆人力车,那人力车夫见他们要过江,起先有些犹豫,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答应了。/p
他俩一路和车夫闲扯着,很快到江边。/p
因为要过渡,所以要等那边的船过来,他们下了车来到了江边。江风阵阵,朱启盛道:“没有想到江边这样冷……”一句话还没有完,只听黄龅牙在他身边惊叫起来:“师父,你看桥下边好像死了一个人。”/p
朱启盛唬了一跳,嘴里说:“什么,大惊小怪,桥下睡流浪汉是长有的事情,哪里是死人。”/p
黄龅牙摇晃着脑袋看看了,道:“不是,是,是一个女人。”/p
朱启盛一听是女人,也不免惊奇,回头顺着黄龅牙指的方向看,桥墩下果然像死了一个人,而且是女人。/p
他吩咐道:“黄龅牙,你过去看看。”/p
黄龅牙一听,连忙后退几步,摇手道:“不,师父,还是你看吧,我怕!”/p
朱启盛是大风大浪里出来的人,对于这样的场景倒吴畏惧,说:“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死人而已。”/p
那个车夫听他们唠唠叨叨,心里着急自己的生意,不愿意等他们耗费时间,朱启盛只好先付给他银钱走了,他心里却自己不知道被什么牵动了似的,一定要下桥去看看清楚。/p
朱启盛下了桥,走近女尸,嘴里奇怪叫道:“咦,穿着体面,像是有钱人家的人。”又走近几步,女人身上湿漉漉的,半边脸也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p
黄龅牙虽然胆小,这时也跟在朱启盛屁股后面上前来看桥墩下的女人,他看了几眼,道:“咦,师父,这不会是秦苕昉吧。”/p
“打嘴,什么话『乱』说,秦苕昉怎么会死在这里。”朱启盛怒道。可是,他徒弟这样一说,他自己的思维就跟着转过去了,怎么看着真的有几分像秦苕昉呢?他心中一激,走上前,弓腰细细看,还是不能确定,他伸手拔了拔女人腮上的头发,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露』在他们面前:“秦苕昉!”两人都惊呆了。/p
“师父,怎么回事?”黄龅牙不安地问。朱启盛没有回答他,他沉着气弯下腰去,在秦苕昉鼻息上一『摸』,激动道:“快,黄龅牙,秦姑娘还有一丝气息。”他急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她裹上,又『逼』着黄龅牙也脱了外衣裹到秦苕昉身上。/p
“黄龅牙,我们快救秦姑娘,不然,她真的要死了。”/p
黄龅牙被『逼』着脱了外衣,只穿了一件单褂,临近秋天,江风瑟瑟,黄龅牙被江风一吹,冷得两手抱着一团,颤声道:“可是,可是,师父,刚才送我们来的那辆人力车夫已经走了,这里离医院这样远,又根本叫不到车,我们怎么救她?”/p
朱启盛也被江风吹得牙齿打架,果断说:“我们就是背也要背着她到医院。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死去。”/p
黄龅牙这时对秦苕昉叶充满同情之心,只是他这时比他师父冷静,考虑叶就更多一些,踌躇说““背着她去医院,她这命悬一线的样子,这样折腾,还不到医院只怕她就……”/p
“住嘴,少晦气话。”朱启盛怒诉道,脖颈上青筋暴『露』,朱起盛一颗心肉肠千段,不许别人说一句不中听的话。/p
黄龅牙看他师父那样生气,嗫嚅道:“师父,我说的是实情,要不这样,我跑起来快,不如我先跑去青虎帮找棠继仁,叫他开汽车来救秦姑娘。”/p
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容不得多想,朱启盛连声叫道,“那你还呆着干嘛,快去啊,快去!”/p
朱启盛心中如沸油煎滚,见黄龅牙很快跑远了,心里暗暗祈祷:“苕昉,你挺一挺,棠继仁很快就会开车来救你!”他又脱下身上仅有的单褂,裹到她身上,自己坐到地上,把她轻轻抱到自己怀里……柔软冰冷的身躯,此时离他那么近。他的呼吸喷到她脸上,她的唇青紫青紫,他忍不住用自己热的唇去暖一暖她的唇,只是轻轻的一碰,倏的又马上离开。微凉微凉的一点,这就够了。/p
黄龅牙疾步飞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救一个命悬一线的可怜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