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正的那一刻,沈悦兮说不上喜悦,只是有些感慨,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仿若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赵正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切似乎都回到从前。/p
沈悦兮的苍白和憔悴出乎赵正的意料,他捧住她的脸,“我来得太晚了。”/p
沈悦兮看着赵正,没力气说话,甚至都没力气『露』出一个笑容。或许只是因为没有『露』出笑容的心情。/p
“七王爷,用过午膳再走不迟。”见赵正带着沈悦兮要离开,北胡王走上前挽留道。/p
“悦兮看上去有些虚弱,我想带她回去歇着,改日我请大王您用膳,如何?”赵正握着沈悦兮的手,对北胡王说道。/p
北胡王看了看沈悦兮,这个让赵正和忽拙都深爱的女子,此刻一脸病容,有股子独特的楚楚之美,他理解地点点头,“也好,七王爷您请便。”/p
赵正便带着沈悦兮等人离开了将军府。/p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众人回头,只见忽拙骑着马从里面冲出来。/p
沈悦兮看着忽拙骑马走近,他没有看她,一阵风似的冲出将军府。/p
正午的阳光刺眼难耐,沈悦兮仰望了一下天空,片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p
娜仁与王后玉珠得知忽拙同意沈悦兮离开便赶来看个究竟,正好赶上忽拙骑马出府,沈悦兮晕倒的这一幕。/p
赵正抱住沈悦兮,上了自己的马车。/p
娜仁愣愣地望着人群散去的大门,有些发呆,忽拙这么容易就放走了沈悦兮让她深感意外,她原本以为会发生一场暴风雨般的争执。/p
看来忽拙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啊,所以宁愿自己揽去所有的痛苦,放她一条生路。/p
娜仁苦笑了下。忽拙留住那个女人时她不开心,如今放那女人走她仍旧是不开心的。总之,忽拙不爱她,她就是不开心的。/p
“娜仁,你在看什么?”过了会儿,王后玉珠唤了一声。/p
娜仁回过神来,“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我们去膳堂吧。”/p
“你打算一直住在幽州城吗?”往膳堂的路上,王后玉珠问娜仁,她知道娜仁对忽拙的用情,也知道忽拙并不爱娜仁。/p
“忽拙将军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虽然他现在不能接受我,或许有一天就接受了呢。”娜仁自言自语般说着,脸上带着怅然的笑。/p
“也是呢。”王后温柔地说了句。尽管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仍是这样安慰了一句。/p
娜仁没有再说什么,心情变得低落又沉重,她明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可是即使沈悦兮离开了,此刻的她也并不觉得轻松。/p
午膳用的毫无滋味,忽拙没有回府,一直到晚膳都没有回来。/p
他骑马离开了将军府,一路奔出了城,在官道上漫无目的地继续狂奔着,直到马匹奔跑到一个山坡之上,嘶吼一声停住马蹄。/p
忽拙坐在马上,放眼远望,而后大声吼了几声。/p
那吼声传得很远,隔了会儿,有微弱的声音回传过来,让他更感觉得天地空旷的孤寂。/p
沈悦兮走了,从今之后,他就只剩一个人了,他觉得自己是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他的心空了,空的那么彻底,生不如死。/p
然而,心虽然空了,却又痛的让人窒息。/p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忽拙呆了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在寒风中变得冰冷,他觉得陌生,自他记事起,他就未曾哭过,战场上流血,杀人,他未曾眨过眼睛,受过那么多次的伤,他也未曾皱过一次眉头,至于眼泪,那曾是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流下来的东西。/p
可是,现在,他一个人站在寒风吹过的山顶,泪流满面。/p
忽拙在山顶一直待到暮『色』四合,整个人僵了一般,血『液』僵了,思绪也僵了。/p
将军府用晚膳的时候,忽拙仍是未回府,北胡王叹了口气,对王后说道:“人虽然送走了,可是忽拙的心却不知道何时能回来。”/p
一整晚,忽拙都未曾回府,他去了军营,在大帐里与木戈多喝酒,一言不发,喝到酩酊大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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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宅子里,沈悦兮醒过来,却变得异常沉默。/p
她沉默地用餐,沉默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她既不好奇赵正为何会住在这样的宅子里,也不想知道沈家的案子魏大勋调查的如何了。/p
她回到赵正身边,避免了一场浩大的纷争,忽拙不会因此被北胡王责难,赵正也不会与忽拙兵戎相见,难过总归是难免的,但好过你死我活。/p
她沈悦兮能为忽拙做的也只有这些了。/p
恩怨尽了,往后各自好好度日吧。/p
可是,心里狠狠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p
“这段日子调查的有进展吗?”隔了一日,沈悦兮才开口问了这个问题。/p
“没有进展,怪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时间过的太久,难以收集证据。”赵正低声回答,语气里有自责的意味。/p
“那就不必查了。”沈悦兮淡淡地说道。/p
赵正有些意外,但是沈悦兮看上去很平静,应该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p
“悬而不决,你真的能安心吗?”赵正问。/p
沈悦兮淡淡笑了一下,“当初听到的那一句将军让我误会了忽拙,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这个将军是谁呢?有可能是南夏的将军,也有可能是北胡的将军,不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