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醒来,沈悦兮发现自己躺在福寿宫的偏殿里,赵正坐在一旁,太后也在,面『色』不同寻常。/p
“你这孩子,已经有喜三个月了,怎么都不吱一声呢?”太后带着之前的慈祥之『色』柔声说道。/p
有喜了?快三个月了?/p
沈悦兮看向赵正,赵正也在看着她,他们都心知肚明,三个月前她身在忽拙的将军府,那之前和之后,她和赵正都有些日子未曾亲近过。/p
这个孩子,是忽拙的。/p
“也是我疏忽了,悦兮本来就没有经验,我该多留心着点才对。”赵正坐到床边,握住沈悦兮的手。/p
沈悦兮看了赵正一眼,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兄长沈奕被关押在死牢,而自己怀了忽拙的孩子,赵正会如何?若是赵正不肯再帮她,那她便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了。/p
想到这里,沈悦兮起身下了床,不由分说跪倒在太后面前。/p
太后有些意外,“你这是做什么,”然后太后试图将沈悦兮扶起来,“你现在有身孕,要小心着点。”/p
“太后,臣妾沈悦兮,是前朝户部尚书沈青山之女。”沈悦兮干脆亮出自己的身份。/p
赵正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便说吧。/p
太后经过刚刚赵广的暗示与提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未表现出意外。/p
“你先起来。”太后说道。/p
沈悦兮起身,做出悲伤不已的样子。/p
“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太过忧思,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至于旁的,”太后顿了顿,“既然七王爷给你赐了名,那你就是岳溪,你是七王妃,忘记前尘旧事,人活着要向前看,不要沉在往事里纠缠不已。”/p
“可是太后,臣妾的兄长如今在死牢里,臣妾如何能安心养胎……”沈悦兮此刻最担心的是兄长沈奕。/p
太后思索片刻,“这件事,哀家帮你跟皇上求个情,你且先安心,回去等着消息。”/p
“臣妾谢太后体谅。”沈悦兮越发拿出楚楚的模样。/p
“哀家已经吩咐小膳房给你准备了午膳,你好生用膳,正儿,你陪着岳溪,想必你们也有许多私房话要说,哀家便先回了。”太后说完,走出了偏殿的卧房。/p
卧房里,只剩下赵正和沈悦兮。/p
沈悦兮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开始平复自己复杂的情绪。/p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p
“是忽拙强迫的你吗?”过了好一会儿,赵正低声问道。/p
沈悦兮想了想,那天发生的事,不能说是忽拙强迫了她,她虽然中了怡情熏香喝了怡情酒,但是和忽拙那一晚的鱼水之欢,她是愉悦的。/p
可是,那天发生的事,也不能说是她愿意的,毕竟是忽拙做了手脚,她被动接受。/p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悦兮也说不清楚。/p
“我喝了怡情酒。”沈悦兮简单地陈诉了这个事实。/p
赵正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他握了握拳头,“怪我,没有护你周全。”/p
沈悦兮没有说话,她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p
忽拙的孩子。沈悦兮用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一丝快意。/p
“用完午膳我们回府吧。”良久,赵正说道。/p
“皇上这边……”沈悦兮还是担心的,担心沈奕,担心自己会被惩罚。/p
“你现在有孕,皇兄要顾忌这点,暂时不会有事的。”/p
沈悦兮这才定了心,松了一口气。/p
这孩子来的真是及时。/p
可是,这孩子不是七王爷的,他会如何?沈悦兮在心里暗自揣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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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沈悦兮与太后拜别。/p
太后嘱咐沈悦兮好生安胎,又叮嘱赵正好生照顾沈悦兮,赵正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开心,太后只当他『性』子太过内敛所致,并未放在心上。/p
赵正和沈悦兮沉默回到康平王府,一路无话。/p
在赵正和沈悦兮的马车后面,有人暗处跟着,直到看着沈悦兮下了马车进了康平王府才离开。/p
知翠得知沈悦兮有孕的消息,开心的很,“奴婢就觉得您这些日子脸『色』不大好,也没敢多说,原来是有孕,那就怪不得了。”/p
知翠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沈悦兮小心的坐下。/p
“没旁的事,我累了,想歇着,你先下去吧。”沈悦兮此刻心情太复杂,只想一个人静一静。/p
知翠便下去了。/p
卧房里只剩沈悦兮一人。赵正一回到腾冲院便进了书房。/p
沈悦兮理解赵正,她怀孕了,孩子却是忽拙的,他没有当场发脾气拆穿这个秘密已经是仁至义尽。/p
但接下来呢?沈悦兮怎么想都觉得赵正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要处处提防着,屋子里的熏香,洗浴的水,喝的茶,日常的饮食,平时喝的安胎『药』,她都要防着,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p
沈悦兮也知道,光靠自己的提防,也总会有疏漏的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跟赵正开诚布公地谈谈,得到赵正一个让孩子平安生产的许诺才是最要紧的。/p
可是,这件事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p
沈悦兮思忖良久,才唤来知翠,“去烧一壶沸水来,我给七爷沏一壶茶。”/p
知翠应声去了,过了会儿,将烧好的水拎了进来。/p
沈悦兮沏好了茶,亲自端到书房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