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役,以南夏战败告终。/p
忽拙刚回大营没多久,南夏的信使便又来了,这一次,忽拙没有让那个信使见沈悦兮,而是自己看了信使带去的大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缺了一根手指头的胳膊。/p
忽拙咬了咬牙,回身看了看那个信使,信使的脸上仍旧带着脸谱式的微笑,但忽拙觉得那里分明藏着嘲弄。/p
想都没想,忽拙抽剑将那信使的头砍了下来。/p
人头落地,信使脸上依旧带着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p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忽拙生生坏了这个规矩,但他不后悔,此时的他只想将南夏大军一举歼灭,活捉赵正,沈奕所经受的一切,他都要让赵正也经受一遍。/p
至于沈悦兮,他得瞒着,不然沈悦兮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兄长而妥协,到那时,不但是沈悦兮,连同他都会被赵正牵制,一败涂地。/p
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导权,很重要。/p
赵正等了许久都未见信使回来,便知信使定是凶多吉少,忽拙一而再地不肯让步,并无视交战礼仪杀了信使,让赵正的怒火越发浓了。/p
他想干脆杀了沈奕,以泻心头之火,但他到底是理智的,沈奕是他手中最后一颗棋子,杀了沈奕他便没有底牌了。/p
所以,赵正坐在那里,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努力压制着身体里窜出来的各种愤怒的嚎叫。/p
不多时,许渡来见,作为主帅,接连战败,许渡有些颜面不存,所以一进大帐,什么也没说,单膝跪地,低下了头。/p
“起来吧,作为主帅,你这个样子让士兵见了该作何想。”赵正沉声说道。/p
许渡便起身,“是臣指挥不力,才导致一而再战败。”/p
赵正摇了摇头,“北胡人善骑,兵马强壮,南夏本来就处于弱处,不过这几场战事下来,北胡也损伤不少,就看谁能咬着牙挺着。”/p
援军正源源不断往边疆来,所以赵正不急,他有与忽拙长期耗下去的资本。/p
“这些日子北胡一定会加紧作战,你好生部署,将士兵分成几支,轮番应战。”赵正说。/p
许渡点了点头,继而又问:“沈奕他?”/p
听到沈奕的名字,赵正眸『色』暗了暗,“他私通北胡,罪无可赦。”/p
许渡便不再言,转身告退。/p
当天夜里,北胡再次对南夏发动攻击,这次是直接袭击了军营,一场『乱』战。/p
南夏号望台上守卫的士兵最早发现异样,响动的马蹄声,待惊觉是北胡骑兵的声响时,急忙吹响了号角。/p
南夏士兵仓皇起来,拿起兵器应战。/p
夜『色』下,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p
忽拙此番突袭是想救沈奕,他想趁夜『色』闯进南夏的军营,可是南夏士兵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尚未进入军营,双方便已耗尽了力气,北胡鸣金收兵,撤了回去。/p
天『色』未明时,又是一场突袭。/p
沈悦兮待在军营里,只看到每日里士兵进进出出,伤员不断增加。她和知翠仍旧帮着料理伤员。/p
对于自己兄长的事,沈悦兮急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忽拙一直在忙着打仗,每日里回来便疲惫不堪,沈悦兮舍不得再让他费心,所以就等着,她信忽拙,信他能有法子救出自己的兄长。/p
然而一连多日的车轮战,南夏再无消息传来,沈悦兮便有点心慌了,赵正这么安静,有些不同寻常。/p
“为什么南夏那边好些日子没派信使来了?”沈悦兮终于忍不住问忽拙。/p
“两军频繁交战,大概赵正顾不上了吧。”忽拙敷衍着说道,没有告诉沈悦兮他杀死南夏信使的事。/p
忽拙也一直担心,赵正会不会已经把沈奕杀了?若真的杀了,那他可真的没法子面对沈悦兮。/p
“也不知我兄长如何了。”沈悦兮小声说着。/p
一边说一边看着忽拙,其实她是说给忽拙听的,她想从忽拙那里听到一些让自己心安的答案。/p
“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救出沈奕的。”忽拙说道。/p
既然忽拙这样说了,沈悦兮自然是安心的。于是她点了点头。/p
事情便这么胶着着,一晃二十多日过去,仗一场接一场的打,南夏虽然没有赢,但北胡也没有实质『性』的胜利,双方就这样相互消耗着,劳民伤财。/p
沈奕的胳膊愈合了伤口,他仍被关在军牢里,消瘦得如一捧枯骨。/p
赵正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他良心尚存,见到沈奕会有些愧疚。但赵正也不觉得这是他的错,他觉得这是忽拙的错,是他不顾沈奕的安危一而再地攻打南夏。/p
夏季尾声,忽然下了很大的雨,一连多日,双方默契地停战。/p
雨落在大帐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沈悦兮坐在大帐里,发着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自己的兄长怎样了。/p
也不知这场仗还能打多久?/p
等忽拙回到大帐,沈悦兮问了忽拙这个问题,“这场仗还能打多久?”/p
“这可说不准,几个月是它,一年是它,几年也是它。”忽拙回答。/p
这个答案让沈悦兮感到绝望。/p
“战争真是世间最恶魔的事。”沈悦兮叹了口气,“多少人死于其中,多少人失去家园,流离失所。”/p
“战争带来毁灭,但也带来生机,你可不知道有多少商人在战争里发了财。”忽拙笑笑。/p
“那只是少数人,大部分人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