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火毒既除,我这就返回宗门了。呵呵,炼器殿规矩甚多,我常年呆在宗门之内,日后恐怕也再难有什么相见机会,你自己多保重吧。”季长风说走便要走,万冶子却是一急,喊道:“长风大师兄!”/p
“可还有什么事?”/p
万冶子迟疑了许久,双手捧着那丹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既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长风大师兄!万冶子有一事相禀!”/p
季长风奇道:“何事?”/p
“那、那、那中品法器长剑,并非是我炼的!”万冶子憋红了脸,终于还是大声说道:“我只炼了一个开头,刚刚酝出器魂!也不过只是下品法器的层次。可火毒突然发作,被我那些徒弟抬回了房中,等我清醒过来跑回炼器处一瞧,那法剑便已成型了!万冶子曾经在师门大考中无耻作弊,引此为终生之耻!现在绝不能再盗取他人之功来成就自己!请长风大师兄明鉴!撤、撤了万冶子这大长老之职吧,还有这颗仙丹……万冶子实无脸面收纳!”/p
季长风一奇,问道:“怎么回事,仔细说与我听听。”/p
万冶子只是难于开口,其实早在季长风第一天到这里时,他就已经决定要将此事告之了。但一直不知该如何启齿,心中踌躇,倒不是贪恋这大长老之职,实是因为师门这份荣誉对他来说太重要、太重要了,以至于他一时间抛之不下。现在情急之下事情亦已说开,自是再无顾忌。/p
当下将那天在炼窑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包括自己此后让憨儿和于大海在南安镇找人,可却直到现在都没半点消息等情,也一一告之。/p
季长风听完,皱了皱眉头:“十七、八岁的少年?音击法炼器?而且还是接手你已经快要散形的下品法器,却打出中品法器来?”/p
他显是已生起了兴趣,坐回椅上,微一沉吟:“这不大可能吧?你也曾是炼器殿的学徒,当知音击法炼器意味着什么。那手法看似至简,但实则至繁!是炼器道中极难极难的手法之一!即便是在我仙云宗炼器殿内,能掌握此手法的人也不足双指之数。而能用此手法,将一柄器魂已接近溃散的下品法器,生生提高一品,锻造为中品法器!此等手段,恐怕更是只有师尊与寥寥数位长老可能办到!你竟说那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少年?可是憨儿看错了或者说错了?”/p
万冶子断然摇头:“憨儿虽憨,但记性很好,而且从不撒谎!此事必无错误!”/p
季长风又说道:“那莫非是别派中哪位云游高人路过我仙云宗境,正好听到那金石哀号之声,兴之所至而出手?仙道中人,长着十七八岁少年面孔,实则却是数百岁的老宿者也不在少数……也不大可能啊,那等高人,岂会对区区一柄下品法器感兴趣?”/p
万冶子又摇了摇头:“我也曾如此猜想过。但憨儿说曾在南安镇上瞧见过那少年,而且似乎还很熟,必是南安镇上之人无疑!”/p
季长风奇道:“南安镇还有如此奇人奇才?若是憨儿没说谎,那我倒是起些兴趣了!呵呵,中土天下之大,果是无奇不有!”他略一沉吟:“我这便去南安镇走一趟,若是果真有此少年奇才,将之纳入宗门之内,师尊必定大喜!亦是我仙云宗之福!”/p
万冶子连忙说:“那我修书一封给长风大师兄,憨儿和我徒弟于大海都在镇上……”/p
“呵呵,不用。”季长风淡然道:“我就去看看。倘若镇中真有如此奇子,我自有法子认出,不用让他们去认人。”/p
万冶子应了声‘是’,把手里的长生丹捧高了一些:“长风大师兄……”/p
季长风笑道:“你不念师门旧恶是真,对抗火毒、专精于器道也是真,更难得还肯将如此秘情相告,足见你早已痛改前非,心中坦荡。这长生丹你自个收着吧,我送你的东西,不会收回来的。外门大长老,你也好好当着。到时我会将实情告知师尊,必不可能撤你的职,呵呵。”/p
正说着,厅外突然走进来一人。先是装着不知季长风在此,莽莽撞撞的走了进来,随即又假作突然瞧见,连忙朝季长风躬身一礼:“长风仙长。”/p
其实他的表情已经装得十分自然了,但季长风是谁?根本不用眼去看都能感知到这凡人究竟做了什么。/p
季长风皱了皱眉。/p
这人他认识,来这安城替万冶子拔火毒已经呆了两天了,没少和这人照面,名叫张天道,是此间外门一位长老。/p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张天道之名。早在宗门内时,他就听说过这位张丹师的名字了,是新入宗门一个有着玄阴体的小师妹的父亲。/p
季长风对他的印象很不好。这得归功于他的师尊。那天他和师尊去记献殿挑看法器时,就听闻了此人借着女儿登入宗门之事,为自己揽权图富贵,将普通的养经丸诈称为养经丹进献师门,并且还通过关系贿赂记献殿的师弟,替他造假。/p
这等行为,季长风十分不屑。而且,师尊当时明明下令,要降他一级。可这家伙不知又走什么后门,钻了个空子,把降级弄成了平调,居然仍旧还是一个外门长老。虽说从仙云城的外门长老调来这边当长老也算是降职,但这显然不是师尊的本意。/p
不过季长风是懒得管这些事的。不是管不了,只是不屑管。而且,他女儿到底是宗门中人,若自己太过针对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