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认真打量逄帅的表情,他似乎对包房里的人并不关心,反而对自己颇有兴趣。
逄帅遗憾的叹了口气,右手搭在花旗的肩膀上说:“说实在的,你虽然是新来的,可我一直觉着你这孩子不错,可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逄帅摇摇头,惋惜道:“行了,赶紧进去忙吧,有时间咱好好聊聊。”
花旗没有解释,欣然道:“恩,那我进去忙了。”
花旗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让逄帅很震惊,欲言又止憋的相当难受,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行走在二楼的长廊里。
花旗目送逄帅离开,见他从楼梯口拐了歪之后才敢推门回到包房。
“哥,没事了。”
庄肴翻身坐了起来,报怨道:“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花旗笑道:“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你跟他杠上了,他们人多势众,你怎么应付得了?”
庄肴长叹一声:“行了,你既然不愿意辞职那我就回去了。”庄肴下了床,站在花旗面前快速穿好了衣服。
花旗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瞧着。
庄肴穿戴整齐后,顺手从兜里拿出两千房钱我到楼下给,这个钱你自己留着吧。”
花旗并未拒绝,接过钱说:“哥,你生我气了?”
庄肴撇嘴嗤笑:“我生你什么气?我跟你又不熟,要不是看在以前你帮我的份儿上,我真懒得过来。”庄肴抬手捏住夹克的拉锁,一直拉到锁骨的位置:“行了,我走了。”
花旗依旧笑着,只当庄肴的话是一阵风。
庄肴看花旗仍旧笑的灿烂,不禁骂道:“操,没心没肺。”说完,庄肴拉开包房的门走了出去。
花旗连忙把钱塞进裤兜里,跟着跑了出去。
“哥,你不能这么出去,逄帅一定在一楼大厅里坐着呢。”花旗追到他身旁,小声说:“洗浴城有个后门,你从那儿走吧。”
庄肴斜眼看着花旗:“你都不穿衣服的?”
花旗低头看了眼自己瘦弱的身体,微笑道:“来不及啊,你走的太快,我怕追不上吗。”
“艹。”庄肴翻了个白眼:“后门在哪?”
花旗边笑边提了提裤子:“我带你过去。”
花旗带着庄肴一路躲闪下了二楼,路过酒水区的时候,吧台里的小姑娘还探头往外看了两眼,撇撇嘴还骂了句变态。
庄肴听在耳朵里很不舒服,作势想回去吼上两嗓子,但转头看花旗,表情平淡如水,嘴角微微上挑似是微笑,两颊微红目视前方,仿佛那些话在他面前如一块云彩般轻淡。
此时的庄肴竟也有些羡慕花旗的没心没肺,这样的人懂得满足、知足,不得不承认,每次和花旗在一起他都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庄肴怒火全消,一路上听从花旗的安排、指引,最终来到洗浴城的后门,一扇很小的玻璃门,门上虽然挂了铁链却没有上锁,旁边还堆放了一桶客人穿过的浴袍。
“哥,你从这儿走吧。”花旗跑过去推开门,冷风猛的灌了进来,花旗冻的一哆嗦。
庄肴点点头,走到门口:“回去吧,如果这里干不下去,就来找我。”
花旗笑了笑:“我这人习惯性严重,到了一个地方就不愿意离开,只要这里没辞退我,我是不会走的。”
庄肴觉着花旗话里有话便没再接茬,而是皱着眉说:“恩,那你保重吧。”
一句保重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花旗的心上,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表情,他微微失落道:“哥,以后还能见你不?”
庄肴没吭声,背对着花旗往外走。
花旗见庄肴越走越远,就在身影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刹那,花旗冲着他喊道:“哥,我下周末休息,给你包饺子吃吧。”
没多会儿,隔空传来一句:“要芹菜肉的。”
花旗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挑,习惯性露出微笑。
“哟,你在这儿干嘛呢?”
花旗一愣,赶忙回过头,身后站着的是洗衣房的头儿,花旗平时与他很少有交集,所以谈不上多么熟络。
“啊……我就是过来找找我的工作服,不知道是不是被混在客人的衣服里了。”花旗顺口胡诌倒也顺利成章。
洗衣房的经理没多问,只是好奇道:“花旗,你喜欢男人?”
“啥?”花旗没想到事情传的如此之快,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就能在洗浴城里成为笑料,若是在等上个三五天,是不是小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啧啧,你还不承认啊?”
花旗耸耸肩:“这就好比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非要问我叫什么,你知道我怎么回答吗?”
经理一愣:“你啥意思?”
花旗呲牙一笑:“我一般对待这种问题,只说三个字。”花旗压低声音,似乎只用嘴型在告诉他:“狗来问。”说完,花旗不看他表情,带着微笑而去。
花旗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从来不为闲事浪费脑细胞罢了。
此时,花旗已察觉到,在这座洗浴城里,未来的生活将充满坎坷。
花旗回了二楼,从包间里取了上衣和工具包,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大舌头的服务生,二人面对面看了几眼,服务生就跟躲避瘟疫似得躲的老远。
花旗撇撇嘴忽略了这个人。
一路上,花旗遇到了不少同事,他们的眼神多数为厌恶,有的也很好奇,花旗无视一切回了男澡堂子,一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哎,你说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啊?”
“还能咋做,捅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