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云麓仙居的真传奠基口诀天人交感决,可以直修到天人阶,修炼进境自然是快的。在数千年前这可是只有每一代最核心的弟子才能学习的东西,如果当年秦始皇的术士部队修习的也是这段法决,整个亚洲都会在他在位时被征服。”张继学淡然地说,“要说资质,他虽然极佳,但也不是冠绝天下了,这一届里边就有几个不比他差的。”
“那些世家子弟,从小就用灵药仙草锤炼身体,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好吧。这孩子,就像是一块璞玉,欠的只是精雕细琢。”吴轻蔓脸上明显带着欣赏的微笑。
“这两年里,我们自然会雕琢他。你说,他这么晚到这儿来做什么?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巧合?”
“他不可能发现什么的。冥冥中自然有气机牵引,他身怀云麓仙居的功法,必然被这新建的分院中所藏的法宝气息吸引,晚上心潮涌动,过来溜达,照我看来也不算什么巧合。”
忽然,殿后传来吟唱之声,两人听闻,齐齐色变,互望一眼后,张继学叹道:“我没料到他竟然这么莽撞,区区练气1级,入门都还不算,就敢引月华练功淬体。真是可惜了一身好资质。”
吴轻蔓脸上的欣赏变成了漠然:“死掉的天才从来都不可惜,活着的天才才值得珍惜。他自己作死,怨不得人,只能说天命如此了。”
张继学沉默,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过了一会,他奇道:“吟唱还没停,到现在还没爆体,难道他有什么奇遇不成?我们过去看看。”
“也好。”语毕,两人像是溶入了黑暗中一般,消失不见。
……
李晋选了个林间空地,月光可以不被树枝遮挡地投下来。空地并不平,碎石土坑极多。他细心地把碎石都踢开,给自己整出一小片平地来。接下来他又犯难了,这到底该站还是坐呢?如果坐,又该是什么坐姿?如果站,又该站出什么形态?这些都没老师教啊。
想了想,反正已经把平地整出来了,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最初他想学以前看的武侠电影里那样盘腿而坐,试了几次也不得要领,于是索性又站了起来,学着以前看广场上打太极拳的老爷爷们的动作,端起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架子,两腿微分,膝盖微曲,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如抱一个大球一般自然地放在身前。
接下来,该怎么做?
感受着月华照顶,万籁俱寂,风从林中穿过,带着草木清香拂在自己脸上,李晋忽然就想起了林悦瑶吟唱口诀时那种意境。于是他回忆了一番,开口。
头两句唱下来,并没什么异样。然而他的心神在这吟唱的引导下,忽地变得高度凝聚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仿佛浑浑噩噩的状态——不,那不是浑浑噩噩,而是仿佛抽离了自身,在空中俯瞰大地、俯瞰清风、俯瞰人间,既在此又在彼,非物非我、物我两忘的境界。
吟唱没有中断,而是如本能一般继续着;但李晋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这一点。他恍如置身于一片天幕坠落的混沌世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看不见、摸不着。然而他心中没有绝望、不甘、恐惧或委屈,他只有怒放的生命,燃烧自己只为超脱。他使劲地将自己燃烧,烧尽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如同翼下生风一般,承载着与生俱来的所有苦痛,飞向看不见的某个地方。他不知道那处有什么,但冥冥中有种感觉,那就是该去往的方向。
……
张继学和吴轻蔓并肩站在不远处的一处树梢上,两人一时无语。他们听着李晋的吟唱渐渐停止,然后过一阵又再响亮,周而复始。随着吟唱声,月华如潮水般落下,带着冲刷一切的凶狠气势,在即将落到李晋身上时,却每每在离他的皮肤一公分处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壁上,只剩少许漏过。那漏过的每一点月光,都渗入李晋的皮肤,参与他体内的循环,缓缓地改造着他的身体。随着吟唱的时间越久,李晋的皮肤越来越晶莹剔透,仿佛水晶一般熠熠发光。而在他的左腕上,一只金属的镯子将所有被无形的墙壁挡开的月华缓缓吸入。
半晌,张继学说道:“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机缘。”他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区区练气1级,就能引月华淬体练功……这么练下去,当他入了神通境,就能有强横堪比天人初阶的肉身,对神通的契合也能远高出一般修士;等他到了天人阶,综合实力比同级的修士至少会高出三成。”
“一命二运三资质,四看心性五勤修。他这一番机缘,至少抵得上二十载苦功,实在是……”吴轻蔓语气古怪,“那镯子,该是法宝吧,师兄。你认得吗?”
“虽然从没有幸亲眼见过,但那一定是储物手镯了。”
吴轻蔓低呼一声,“怎么可能!储物手镯的制造技术早失传几千年了。如果这真是几千年前的大能制造的……里面会不会有前代仙人的遗宝?”
“我曾翻阅宫中记载,秦国的术士军团里,也只有商鞅变法之前的第十八级以上爵位才有可能拥有这种储物手镯。那个年代,能获得十八级以上爵位,至少是天人阶后期,甚至长生阶的前期修为了。”顿了顿,张继学目光灼灼地望向吴轻蔓,“宝物虽好,也要有缘者居之。这孩子既然修了我们云麓仙居的天人交感决,也算是我们的子侄辈的,宝物在他手里,总好过在外人手中。师妹啊,不要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