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心中悲喜交加,千等万等,自己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可惜来得太迟了,她都来不及享受爱情的甜蜜便要与之生死相隔。将相公的手放到自己脸蛋上,轻轻摩挲着,胡沁梨花带雨道:“我知道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p
“等我身死,你就将我葬到柳儿墓旁,我与她夫妻一场,合当全了这份情意。”/p
张丘为胡沁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轻笑道:/p
“此间事了,你便回归山林吧。如今这世道,已经不适合你这样的傻姑娘继续待下去了。此生已许柳儿,若有来生,我便许了你,到时候就轮到我回报你的恩情了。”/p
“愿你余生…安…安好……”/p
张丘声音断断续续,又逐渐低不可闻,气机就像是被西沉的落日一般,于世间再无痕迹,只剩下逐渐冰冷的尸体。/p
土地公悄然出现在房间里面,将张丘的灵魂收入了袖中,见胡沁哭得伤心欲绝,叹道:“沁儿,你又何必如此,你与这张丘相识也不过五年而已。”/p
胡沁却是没答话,只是看着张丘的尸体默默流泪。/p
土地公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劝,食指向胡沁眉心一点,便从胡沁的眉心中取出了一道泛着金『色』神光的符箓。将符箓收进体内,土地公对胡沁道:/p
“张丘之事已了,我便将修为还你,今后是回山里还是留在这边也就由你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那些和尚可不是好相与的,没了我这神符镇压你之妖气,难免被他们收了去。”/p
胡沁轻轻点头,见此,土地也就离去了。/p
此时法力得以解放,胡沁的模样也是大变。头上竖起了一对雪白的狐耳,身后也是冒出了一截狐狸尾巴,容貌比先前更是要美上几分,眼中媚意更甚,配上其梨花带雨还带着几分冷清的面容,更是让人心动。/p
张丘的后事由胡沁一手『操』办,场面很是盛大。/p
她本不欲过于招摇,只是张丘与人为善,之前对各个乡人都有些恩惠,听闻教书的张先生去世,也都自发为其送行。/p
乡里村人皆是『性』格淳朴之辈,至于后世那种勾心斗角的村民,不过是闲下来没事做而已;若真是一天从早劳累到晚,谁还有心思管这管那的?/p
听乡人讲,张院在张先生去世之后就空置了下来,他那续弦的美妻也不知去向,只是门前多了一棵柳树,也不知是谁栽种。/p
但也有传言道其妻子并未离去,乃是去了山中修道,有时候到张院附近还会看见一白衣飘飘、仙气凌然的女子,那便是张丘之妻。/p
……/p
不提张丘与胡沁之事,却说宁晓一行人在离远张院之后,玄正便被玄偏一阵数落。/p
玄偏一脸心痛道:“玄正,你不是很小气么,怎么这次就这么大方?那仙酿我可是找你要了好多次啊!”/p
玄正却正『色』道:“人命还是比仙酒这种死物要重要一些的,况且这次斩了两只犬妖,也能弥补损失吧。”/p
玄偏呵呵冷笑,玄正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一个元神境、一个金丹境的妖尸还不够一滴仙酒的价值呢。/p
“不行,不能再把那东西放到你那里了,交给我来保管,保证不会让它再少一滴!”/p
一边的宁晓直接忽略了二人的对话,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先生的事情,先生那果断拒绝胡沁的态度让宁晓有些震撼。/p
在宁晓两世为人的时光里,听过不少这般的故事,但都是两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比如平生不二『色』的宁采臣,又比如柳毅传里的刘毅。他们都是一脸正经的说着不愿娶,结果……呵呵。/p
像这般奇男子,宁晓还是第一次见到。/p
玄正也不想再和玄偏争执,便对宁晓道:“张先生为你取的字甚好,其辉若曦,其道若恒,却是比我高明一些。”/p
宁晓轻笑:“那是自然,先生可不像师父这般顽固,死脑的遵从门规。师父,不若弟子将这字当做道号如何?反正如今我等也没了门派,倒也自在。嗯,曦恒道人,感觉还不错。”/p
宁晓对道号这事一直怨念颇深,如今有了借口,也就顺口提了出来。/p
玄偏也觉得这建议不错,也是出言赞同。/p
玄正脸『色』一僵,顾左言他道:“此次那两只妖物之内丹也可用于正阴你的清光剑上,助其提升品质,再加入一些太阴碎片,定能更加不凡。”/p
说着便将宁晓背上的清光剑取下,逃也似的向前走去,身形变幻之间竟是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便快要走出视线之外。/p
“哼,好你个玄正,还用上了法术?别跑,说正事呢!”宁晓与玄偏也是连忙追了上去,想要将此事给定下。/p
……/p
一望无际的云层之上,座座形状千奇百怪的云山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其中,忽然,从远处飞来一个小黑点,逐渐靠近才知是一艘颇为精致的画舫。/p
画舫有时会直接冲过云山,带起一阵飘散的云雾与宛若实质般的气浪,画舫尾部也会带着一条白『色』轨迹。/p
每每穿过云山,其上便会传出一阵豪迈的笑声,不过那行径却仿佛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在玩弄云朵一般。/p
“师叔,您能不能别这样了?一次两次还行,您每次都这么整,弟子很麻烦的。”/p
画舫之上,宁晓一脸无奈的看着此时正站在画舫前端,直接面对云气冲击的玄偏,使出法术将又一次湿透的道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