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勾着嘴角,一抹浅淡而正经的笑,看着沈仲文说道:“哀家今日出宫,是因为听闻小曼先前遭受之委屈竟至今没有一个了结,这实在是不该。无论如何,小曼可是你沈家正正经经的嫡小姐,更是哀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可不是能容人给欺负了的!”
果然是这事!
沈仲文保持着那作揖下拜的姿势不变,闻言便说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小曼出了那等是,臣也是十分恼恨,又万分羞愧。都是臣教女不严,才会害小曼出了那等事。只是那孽女早已被收押天牢之内,却至今也没有对她的处置,臣也不知这究竟是为何。”
听到这话,沈思曼抬了抬眼,太后也掀了下眼皮子,说道:“此事哀家已问过皇帝,皇帝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尤其对小曼来说,更是极其严重,所以还是想要先询问一下小曼的意思,今日哀家便特意让睿王带了小曼进宫来见哀家,就是想要问问她的意思。”
沈思曼又抬了下眼皮,嗯哼?还有这等事?
风玄玥坐在侧首位上,骚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对她抛了个媚眼,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沈仲文听到这话不由抬头看了沈思曼一眼,欲言又止。而太后仿似没有看到他的神态,紧接着就又继续说道:“哀家本想着此事也该早些了结,不然这么一直搁置在旁也不是个事儿,不过就刚才哀家询问了小曼的意思,却竟得知,小曼怀疑当日算计陷害她的并非你府上的五丫头,而是另有其人。”
太后这话一出,顿时整个屋内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沈仲文还算冷静,面上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的神态来,沈思瑜却蓦然紧张,俏丽的小脸都微微发了白,卢氏偷偷伸手,用力在她身上掐了一下,直将她掐得浑身一颤差点没跳起来,但也因此而清醒平静了许多。
沈仲文又看了沈思曼一眼,那一眼森凉,然后再次朝太后拜了下去,说道:“臣惶恐,竟不知有这等事,只是尚且有一事不明,小曼自出事后便说忘记了以前的事情,那又怎么忽然说认为算计她的另有其人了?”
听着这话,太后也不禁皱了皱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点不满,对沈仲文竟这般不重视自己嫡女的不满。
然后她轻轻抚动着指上那华丽护甲,说道:“正好哀家这几日也没什么要紧事,便索性将此事做个了结,左相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一道弄个清楚,所以哀家才特意来了左相府,就是想要当着你们这些小曼的家人的面,一同将此事给结束了。”
沈仲文倏然眉头一跳,然而不等他说话,太后便将目光从他身上转移,落到了坐在那儿摸摸华美衣服,理理柔顺长发的风玄玥身上,道:“玥儿,你去瞧瞧怎么人到现在都还没到?”
风玄玥诧然抬头看向上方,然后缓缓的将手拢进了宽大袖子里面,轻覆在腿上,不满说道:“母后这么急作甚?也不过才这么会而已,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儿臣也是累得很,坐下便不想动弹,起都起不来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
他更委屈的撅嘴,红艳艳粉嫩嫩水灵灵的,瞥一眼沈思曼,道:“您怎么不叫小曼曼出去瞧瞧?她现在站在您旁边也没什么要事啊,好歹这事跟儿臣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与小曼曼才真的切身相关。”
这母子两旁若无人的说起了话,这看似有点没头没脑的话落在沈仲文耳中却让他眼神不住闪烁,偶尔瞥向沈思曼的眼神更显阴森,若非此刻太后和睿亲王皆都在场而使他发作不得的话,怕是又要出言训斥了。
太后竟是说来左相府将此事了结?如何了结?真正的犯人不是就被关在刑部天牢里面吗?而现在又说什么人怎么还没到,什么人?难道是……
气氛正诡异,有人急匆匆而来却在门口突然止步,徘徊着不再上前,脸色古怪。
太后望向门外,看到那在门外迟疑的人,问道:“可是人都来了?”
那人忽然听到太后娘娘的话不由被吓一跳,迅速而小心的看了沈仲文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迈进了门槛,刚一进门便是直接下跪,道:“启禀太后娘娘,刑部陈大人前来拜见,还……还将我家五小姐也一起带来了。”
沈仲文的眼角倏然一跳,沈思瑜脸色更白,身子摇了两下,若没有她亲娘在旁边死拉着她的话,怕是就要这么瘫软下去了,倒是那本被禁足在屋里,但因为太后娘娘驾到而暂且允许出门来迎接的陈姨娘,一听到这话便是整个人都猛然间似光亮了起来,连一只低垂的头也抬起,忍不住转向了门外,满脸满眼的殷切激动之色。
“哦?来了?”太后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笑盈盈说道,“那就赶快请陈大人和沈家的五丫头都进来吧。”
“太后……”
沈仲文突然出声,然不等他将接下去的话说出口,太后便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沈相有何要说的?难道是挂念你家五丫头是否在牢中受了委屈?放心吧,哀家先前还特意关照过,不管这五丫头是否做了错事,相府小姐的颜面还是要给她留着的,所以应当是无大碍。你若还不放心,这不马上就能见着了?”
沈仲文的所有话当即被全部都一下闷了回去,只得拱手谢恩,谢太后娘娘的仁慈体恤。
刑部陈尚书很快就被请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刑部的小兵,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