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良久,身后人毫无动静,玉潇然慢慢起身欲离开,却在回身之际,她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天旋地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慕容修文脸色一变,月白的衣衫涌动,伸手去扶,却在这雁过留痕之际眼前紫影一闪,玉潇然已经轻巧地被来人抱在怀中,那人嘴角轻轻翘起,声音散漫却决绝:“虽然然儿与思彤公主容貌相似,但容王殿下天资聪颖,本太子想,你应该不会分不清楚吧魔灵魂冢万物生!”
慕容修文看着自己半抬的空空如也的手臂,久久未曾放下,仿佛那里,依旧有着某个单薄温软的身影,仿佛那里的人,依旧会对他娇嗔浅笑。
他,舍不得放手。
然,却再也没有资格。
玉潇然将头偏向里侧,声音微弱但却决绝坚定:“带我走!”
这句话,让抱着她的身躯和敛眸低首看着空空如也的人齐齐一震,脸上同时划过一种无奈的伤痛与悲凉。
她说,带我走。
却是用另一个人的怀抱,逃离另一个人的身边。
他应该去高兴吗?
他又不应该悲痛吗?
然,他们都不能拒绝。
待龙延拓走到小黑身边的时候,玉潇然示意停下,声音冰冷:“你就别回星辰殿了,想清楚谁是你主子再回来!”
慕容修文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自然是小黑放了水。
几人心事繁杂,谁都未曾注意到,远处不知名绿色植物的一角,一身宫装的少女眼中的狠辣,待小黑凝神看去的时候,只有一株茂盛的海棠,在风中摇摇欲坠。
龙延拓抱着玉潇然回了星辰殿,青谨、青慎和止澜闻讯而出,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小黑呢?”
龙延拓抱着玉潇然二话不说,直接向内走去,将之放上榻上,对进门的青谨道:“她得了风寒。”
青谨一愣,几人体质向来很好,已经多年没得过伤寒杂病,但看这面色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将手搭上玉潇然手腕后,看了青慎一眼:“我去配药!”
“奴婢去打水来!”止澜一脸担忧之色出门去了。
玉潇然转身翻向里侧:“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青慎看了一眼留给别人背影的玉潇然,又看了一眼不曾言语的龙严拓,慢慢转身出去了。
龙严拓看了那瘦削的背影,面色浅笑依旧,眼底却有波光盈动,静默片刻,也负手离去。
翌日丑时,小黑回来。
玉潇然这一病,就是三天,期间龙严拓来过好几次,送来不少补血益气的好药,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成元帝也来探望过,也送来不少补品。
玉潇然刚能穿衣下床,耳尖一动,伸出两指,夹住了飞射而来的物体,打开一看:
今晚戌时,颂辰宫见。
落款:慕容修文。
玉潇然将手中纸张揉了揉,丢在地上。
将近戌时,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而后忍不住起身换了衣服,绕过外间的小黑悄悄地向外走去。
颂辰宫在后宫偏远一角,乃是先皇极为宠爱的妃子所建,但后来不知为什么,自那位荣宠一时的佳人仙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住进了这座宫殿之中,颂辰宫也因此渐渐被人所遗忘人皇经。
玉潇然一踏进这座无人的宫殿,便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估摸着许是太久没人居住的缘故,宫女太监用来祛除霉味的熏香,她也没有在意。
戌时已过,空荡的大殿中依旧没有人要来的样子,玉潇然有些不耐,刚欲转身离开,便听见了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本就无心来此,也不做停留,便向门外走去,正和匆匆进殿的人装了个满怀。
“哎呦!”一声微怒的声音传进玉潇然耳中。
“唐嫔?”玉潇然诧异看着面带怒色进殿的来人,疑惑出声。
来人正是恨玉潇然入骨的唐嫔,她一手扶着腰,杏眼圆睁,怒视玉潇然没好气道:“你想撞死人啊!叫本宫来此作甚?想道歉啊,本宫告诉你,别以为现在你是皇上宠爱的公主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叫你来?”玉潇然眼中精光一闪,抓住重点,面色一变,立刻抬脚向外走去,“糟了,中计了!”
“哎哎!”唐嫔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走过身侧的玉潇然,“你什么意思?想让本宫来本宫就来,来了你想走就走,你拿本宫本宫当什么了?”
玉潇然声音有些急切:“不是我叫你来的,就连我也是被人叫来的,我们中计了!”
“中计?”唐嫔眼中涌上未明的色彩,随即紧紧抓着玉潇然不放,“你少骗本宫,中什么计?不许走,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
玉潇然看着紧拽这自己不放的唐嫔,虽不知道有人存心把自己和唐嫔引到这人迹罕至的有什么企图,但此地绝不宜久留,却也不好甩开唐嫔,只得急切道:“我劝你还是快走,在这绝没有什么好事!”
“本宫不走,你也不许走,给本宫说清楚!”唐嫔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神色突然激动,另一只手也紧紧抓住玉潇然的前襟,“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玉潇然看着唐嫔突然变得激动的言行,心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却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溜走,只得试探道:“唐嫔,你怎么了?”
“你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哥哥!”唐嫔声音突然喃喃自语,继而抬起头狠狠地盯着玉潇然,紧紧地抓住玉潇然不同晃动,不停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