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玉潇然方接着道:“你今日来我这星辰殿,一定有人监视,所以我俩,还是得唱一出戏给人先高兴高兴!”
唐嫔疑惑道:“戏,什么戏?”
玉潇然眉眼一挑:“一出让敌人兴奋不已的戏!”说罢,“呲啦”一声扯破了手臂处的衣服。
唐嫔一愣,随即会意,一把拂乱自己的发髻,声音凄厉:“你别躲,本宫杀了你!”
“笑话,我不躲,难道还任你打杀不成,我告诉你,别在这星辰殿撒野!”玉潇然一边小心翼翼将头上发簪拔下收好,一边去开门。
“你欲伤本宫与皇嗣,本宫知道你有武艺在身,可本宫非跟你拼了不可!”唐妃连忙也跟着走到门口。
玉潇然一打开房门,便拔脚向殿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唐妃娘娘疯了,要杀人了……”
“站住,本宫今日非跟你拼了,有本事你就像杀我哥哥那般把我杀了迷晴惑爱!”唐嫔气喘吁吁地在身后追着。
于是,后宫里便上演了一出你逃我追的双簧戏,逃得人,失去圣上恩宠的公主,追得人,刚为皇室诞下皇子恩宠正隆的娘娘,两人所过之境旁人无不驻足观望,两人身后还跟着各自不敢阻拦的奴婢和奴才。
“放肆!”一声怒喝瞬间让奔走相逐的两人顿了脚步,待看到那明黄色的衣袍时,两人面色一变,齐齐跪下:
“父皇(皇上)!”
那声音似乎极为震怒,威严的声音响在玉潇然头顶犹如天雷滚滚:“堂堂北牧皇宫,一个嫔妃一个公主,衣冠不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们是要造反吗?”
“皇儿(臣妾)不敢!”两人相隔几丈伏在地上,身体齐齐一抖。
“皇上!”唐妃惨白的脸上满是愤然之色,“捧月公主害得臣妾沦落至此,皇上就任之逍遥法外吗?”
“放肆!”成元帝面色一沉,怒喝一声,“这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吗?如今各国使节犹在,你却在此大放厥词,你想让我北牧皇室威严扫地吗?”
唐妃身体一抖,似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嚣张的气焰顿时去了一半:“臣妾不敢!”
成元帝微微放松了神色,瞥了一眼四周,俯身将唐妃拉起:“爱妃刚生产完毕身体还没恢复,朕送你回宫!”
“是!”唐妃一脸不甘心起身,怨恨地瞪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身影。
成元帝微微侧首,对着伏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子道:“你也起来吧,回去梳洗一番,好好学习一下礼仪,免得在明日的宫宴上让各国来使们笑话!”
“是!皇儿谨遵父皇教诲!”玉潇然起身道。
“公主!”追上来的止澜和杨敛上前,“公主回宫吧!”
玉潇然收回那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掩去眼中精光,瞥一眼四周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一阵冷笑。
晚上,小黑带来消息,陈贵妃去探望生产完毕的唐妃。
翌日,便是半月之期,成元帝宣布驸马人选之日,也是美人与战马花落谁家之日。
一大早,司衣局便送来了公主衣冠,若换做以往,玉潇然自不会理会,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然是个“失宠”的公主,便不能再特立独行,此刻只能坐在梳妆台前任止澜摆弄来摆弄去。
“阿敛,公主涂这个胭脂的颜色重了,去把那柜子下面第二层淡色的递给我!”
“阿敛,公主束腰的玉带呢,快拿来!”
“小黑,你去打盆水来!”
“哎呀,阿敛,你拿错了,不是这个颜色!”
……
玉潇然被止澜忙碌的身影晃得头昏眼花:“哎呀,姑姑,好了没啊,怎么这么重啊!”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止澜急急忙忙回道。
“哎呀,姑姑!”此时对于玉潇然来说,不下于被施以酷刑,“一个时辰前你就这么说了!”
“好了,让奴婢把这个步摇插上就好!”止澜一边往玉潇然头上插步摇一边安抚暴躁不安的公主,然后轻呼一口气之后,仿佛是被什么震惊住一般半晌才道,“公主,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