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腥臭的腐气迎面扑来,几人未曾束面,气息很是浓烈,玉潇然气结,就这样的条件,里面的人能好得了才怪。
四周的围墙高得恍如皇城,进了一道大门之后,五步之外竟然还有一道大门,敢情这知洲有钱,都用来圈禁百姓了!
里面腐气重重,自然没有官兵把守,那守卫招呼的一个卫兵给玉潇然将第二道大门沉重的大锁打开之后,便匆忙出去了。
青谨眉头微皱,这气味……
待打开第二道大门,玉潇然心中,便只有了熊熊怒火,纵她不是菩萨心肠,可是此时此景却也由不得不动容。
读过书上记录的昏君治下的民不聊生,想像过兵书上记载的修罗战场,却从未亲眼见过,上至七旬老人,下至襁褓之婴,食闻之作呕的馊粮,饮见之欲逃的脏水,覆虱蚊遍布的铺盖,竖着的照顾横着的……
几人心志虽坚,但在此时此景却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前来问话:“看你们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是来寻亲的?”
玉潇然打量了眼前清瘦的老者道:“您是这里的大夫?”
“老夫姓黄,是这里的大夫,你们是……”那大夫拱了拱手道。
玉潇然还未答话,钟怀仁道:“老伯,我们是来寻亲的!”
“不知寻的是哪位,可否告知老朽,或许可帮公子寻上一寻!”
“杨大勇!”玉潇然胡乱诌了个名字,“是我的表哥!”
那老者回忆了一番,自是想不起玉潇然这子虚乌有的杜撰,略带歉然道:“这个名字倒十分陌生,或许是老朽老了,记性不好也也未可知,几位不要着急,此地还有几位大夫,老朽去帮公子问问,只是为了几位安全,几位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玉潇然听此对这老者好感大生,忙笑着道:“如此,便多谢这位大叔了。”
玉潇然趁这大夫刚走,悄悄给青谨使了个眼色,却见青谨脸色沉重,恍若未闻,心底便沉了几分,忙前走了几步,对着一个面黄肌瘦,正照顾一个老妇的青年道:“这位小哥也是这里的大夫吗?”
那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玉潇然道:“哎,我哪会什么医术,我是前几天因为身上长了疥疮,去医馆里抓药的时候,正被几个官差瞧见,硬是说我染了瘟疫把我抓了进来!”
“岂有此理!”玉潇然闻此再也镇定不下去了,“这不是置百姓生气于不顾吗?狗官唐俞竟荒唐至此……”
“哎呦呦……”那青年忙四周看了看,“这位公子别这么大声,叫人听去了可不得了了。说实在的,我本也不是个什么好心人,可是在这待了几天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不动容的,这不,虽不通医理,搭把手也是好的……”
那躺着的老妇面色苍白,听见两人的谈话道:“阿强啊,是个好人,以前在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总不招人待见……咳咳……谁知这个时候了,还不顾生命危险来照顾我们……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咳咳……”
想是那老妇多说了几句话,不停地咳嗽起来,玉潇然忙上前扶着拍了拍,身后钟怀仁眼色闪了闪,未曾开口。
那妇人无力地推着玉潇然道:“咳咳……公公子……快别离我这么近……老身是得了瘟疫的,会传染的……”
玉潇然笑笑道:“没事儿,我自小身强体壮,没得过什么病,不怕!”
那旁边名唤阿强的青年嘿嘿笑了声,顺带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强体壮’的玉潇然妖娆召唤师。
玉潇然恍若未闻对着那青年道:“你们平时就吃这些?病成这样,总需要药材吧……”
“唉……”那青年突然叹了口气,“官差都怕得要命,谁还管你的死活啊,听天由命吧!平时就几个大夫出去采些草药,不过现在死的倒不少,没一个好的!”
玉潇然拍着老妇,连忙对着青谨说:“阿凌,你来扶着阿婆,我去那边看一看。”
那青年忙伸手过来:“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小兄弟这么小,还是我来吧!”
青谨却在那青年弯下身之前靠了过去,却是刚刚碰到那老妇,便被慌张的青年拉起来了,看得玉潇然直摇头,忽然眼角撇到墙边一闪而过的黑影,这是……
玉潇然几人随后又闲问了几人,未等那黄大夫前来,便匆匆离去。
刚一回客栈,玉潇然还未倒口茶喝,便见青谨面色沉重进来:“立刻去找知洲,封城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玉潇然一怔,莫非……
“是鼠疫!”青谨扔出三个字。
玉潇然脑袋轰地一声,果不其然,刚刚在疫区看到的那黑影,是老鼠。
玉潇然道:“可有解救之法?”
青谨摇了摇头:“尚且不知,我还不知道病源来自哪里,鼠疫较为复杂,蔓延极为迅猛,索性这知洲坏心办了好事,封了城门,疫情时间也不算太久,还没有传染出去,若真是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出去了,那对于北牧……便是灭顶之灾!”
玉潇然脸色不甚好看,出了门就携了钟怀仁向知洲那里赶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钟怀仁不解。
“是鼠疫!”玉潇然凛然道。
钟怀仁脚步一顿,随即跟上,声音清冽而沉重:“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
“封锁城门?”
“不错!”
两人边走边商量对策,知洲府大门紧闭,两人敲了半天大门,才有一管家模样的探出头来,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