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和翠萍俩人也都憋着乐,却是一脸的得意。
麦冬和半夏两个小丫鬟上前去接过姚主薄的官袍冠冕,姚燕语冲着那两个司医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后面。
翠微和翠萍朝着那两个司医福了福身,客客气气的说道:“二位大人请先用茶。”然后转身追着她们家姑娘去了。
回到后面,姚燕语抬脚把鞋子一踢,嚷道:“快!把本官的官袍拿上来!”
翠微和翠萍兴致勃勃的把衣服展开来看。这是一套专属医官的月白色贡缎官袍,朱红宁绸里衣,袖口领口都是如意云纹图样,胸前绣五彩丝线绣着吉祥白鹇,腰封绶带都遵从五品官职礼制,款式跟男子的官袍一样,就是尺寸小了许多,针脚细密,做工很是精致,一点也看不出是这么短的时间赶制出来的。
冠冕乃是银丝冠,从男子的样式,横着一根银簪,簪头亦是白鹇鸟头的样子。
翠萍拿着那银丝冠,笑道:“姑娘以后要做男儿家装扮了。”
“正遂了我的愿,赶紧的。”姚燕语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等着丫鬟们伺候更衣。
翠微翠萍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把姚燕语身上的襦裙脱下来,换上五品主薄的官袍,另把她的长发重新梳理,绾成大云男子常用的独髻,然后把银丝冠扣在发髻上,用银簪别住。
“好啦!”收拾利索后,翠微开心的看着镜子里的姚姑娘——月白官袍,银丝冠冕,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怎么看都是一个fēng_liú俊俏的小书生啊!
“啧!”姚燕语不满的摇摇头,“太弱了!”
翠萍笑道:“这就很好啦!难不成姑娘想跟将军一样威武吗?”
“好啦!好啦!别让人家久等了。还请姚主薄这就上任去吧?”翠微从一旁拿了一把折扇递到姚燕语跟前。
姚燕语笑着拍开:“我又不是纨绔子弟,拿把扇子作甚?再说,这都九月里了,谁闲着没事儿还弄把破扇子拿着?”
翠微啪的一下把扇子打开,有模有样的扇了扇,叹道:“哎!姑娘这就不懂了吧?咱大云朝的公子哥儿们,要的不就是这fēng_liú的做派么?”
“哎呀,我不要这个。”姚燕语起身,又在穿衣镜跟前转了转,笑道:“还别说,这身衣服还挺合适。”
“他们专门量了姑娘的尺寸去,怎么能不合适?”翠萍转身去收拾包袱,把姚燕语随身带的东西诸如银针,手术刀包,烧酒,还有常备的一些药粉等都装了进去。
姚燕语看都妥当了,方带着两个大丫鬟去宁氏的房里。
宁氏已经听说司医前来的事情,见姚燕语这一身官袍很是耀眼,于是笑道:“咱们家可有两个五品官儿了。你竟比你哥哥还高半级。”
姚燕语笑道:“我这个怎么能跟哥哥比。哥哥可是头榜进士呢,那是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
“你这个也是靠自己的辛苦努力得来的。”宁氏笑着,又叮嘱翠微:“你们跟着出门,要小心服侍。对了,叫杜三娘子跟着,大街上来来回回的,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姚燕语笑道:“嫂子放心,想必医馆里也没什么事儿,我去见见师傅就回来。”
“去吧。”宁氏含笑看着姚燕语出去,又忍不住对冯嬷嬷叹道:“唉!你说这都多少天了?终于看见她的笑脸了。我只当卫将军把她的魂儿都带走了!”
冯嬷嬷也叹息着摇头:“谁说不是呢,这几天可愁死奴才了。”
“今儿好了,你看她的魂儿又回来了。”宁氏笑道,“去吩咐厨房,晚上弄点她爱吃的菜,等二爷回来了,咱们也庆祝庆祝。”
冯嬷嬷笑道:“奶奶说的很是,姑娘今儿去衙门了,咱们是该庆祝一下。”
却说这大云国医馆占用的是之前一座废弃不用的衙门,早年间太祖皇帝开辟了一个迁丁司,专管战后流民饥民的迁徙安置的,至圣祖爷年间,大部分流民都安置完毕,迁丁司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其职务便逐渐被户部,工部等衙门给分割,迁丁司没有了,白留下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里面还有几棵古树。
皇上下旨后,工部侍郎派了人紧锣密鼓的把房屋修缮粉刷,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又调了大库房里的案几桌椅等一应家私摆进去,张苍北老家伙又从皇上的御花园里赖了几十盆菊花往后院里一摆,把这一亩三分地儿收拾的舒舒服服。
姚燕语来的时候,这老家伙正在后院摆了榻几,靠在那里晒着太阳吃着点心,抱着一本野书杂记看得带劲儿呢。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姚主薄来上工,也端的好阵势。
身后跟着丫头仆妇五六个,进门后,锦缎坐垫铺上,软软的靠枕摆上。
院子一角,菊花从中,红泥小炉支好,竹炭点燃,自带的清泉水煮上,黑陶茶罐里是自家茶园里产的茶着,打开后便清香四溢。
原本靠在窄榻上的翻着一本杂书的张院令闻见茶香方陡然抬头,诧异的问:“什么茶,居然这么香?”
姚燕语微笑着躬身施礼:“下官参见院令大人。”
院令大人一摆手:“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礼儿了!赶紧的,把你那好茶给大人我端一碗来。”
“水还没开呢,茶水还得等一会儿。”姚燕语一转身,张苍北老院令的对面坐下,低头看了一眼老家伙手里的书——《桃花记》。
嗯?居然看野史杂书?还这么公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