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非她做戏,只是一下子想到了张老头儿,心里的那股酸楚压也压不住。
童大临见状出了沉沉的叹气之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姚燕语见他无话便继续带着翠微等人给伤患医治,依然是细心耐心,如和风细雨,那些伤患们无不感激涕零。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伤民棚外边一阵喧哗之声,姚燕语带来的护卫似乎跟人吵起来了。
姚燕语便起身看过去,童大临心里骂了一句哪里来的刁民,也赶紧的过去看情况。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府锻皮坎肩的男子正在跟一个护卫争执:“我是来求医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难道朝廷派姚神医来给咱们济州的灾民治伤治病,还要把伤患分为三六九等不成?!”
那护卫是辅国将军府的人,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听这人分明是狡辩,便把手中长剑一横:“管你是谁,想要找我家夫人看病就过来排队!”
“嘿!你这傻大个子缺心眼儿是吧?!”那人似是拿定了主意护卫拔剑也不敢伤害百姓,便上前一步跟护卫对峙。
“哎呦!别吵别吵!”童大临疾步走过去挡在护卫面前,朝着那人拱了拱手,笑问:“陆总管,少见少见!您家里现开着药铺,养着坐堂先生五六个,有什么病还需要来这里凑热闹哇?”
“童大人,草民有礼了。”那陆总管嘴上虽然礼貌,但态度依然是桀骜的很,腰板儿挺得笔直,显然是没把童大临放在眼里。
童大临也不跟他计较,只撵着胡须呵呵笑道:“陆总管客气,有话好说。”
陆总管笑了笑,敛了桀骜之气,换了一副和蔼的口气说道:“童大人,我家公子爷今天早上不慎受伤了,且伤到了手筋,我家老夫人听说京城的姚神医来了咱们济州县,所以让奴才过来请姚神医去府中为我家少爷医治。”
童大临自问得罪不起这位,便歉然一笑,说道:“姚大人在那边,要不陆总管自己去说?姚大人可是二品院判,又是钦差,本官可做不得她的主。”
“好吧。”陆总管瞥了门口的护卫一眼,颇为得意的走进去,又拿了帕子捂着嘴巴一路穿过长长的夹道去寻姚燕语。
姚燕语正在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接骨,这小姑娘的两根小臂骨都被咋断了,小胳膊肿的有两个那么粗,一直咧咧的哭着,眼泪鼻涕一大把。陆总管上前去看了那孩子一眼,便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却对姚燕语甚是恭敬的叫了一声:“姚神医好。”
“看病去那边排队。”姚燕语头也没抬。
“哈哈,姚神医,不是在下看病。”陆总管赔着笑脸。
姚燕语用银针给小姑娘做好针麻,然后捏着她的胳膊给她正骨,且耐心的问:“小妹妹,是不是不疼了?”
“嗯,不疼了!姐姐好厉害!”小姑娘疼到麻木,忽然间胳膊不疼了,感觉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咧着嘴巴笑开。
“哎呦,罪过罪过!要叫大人!这可是咱们大云朝第一神医姚大人!”小姑娘的奶奶赶紧的纠正孙女的话。
姚燕语轻笑:“没关系,叫姐姐也行,倒显得我年轻了。”
旁边的陆总管一直插不上嘴,急的回头看了童大临一眼,童大人歉然的笑了笑,没吭声。
陆总管颇为不满的瞥了童大临一眼,转过身去寻找插话的机会。熟料姚神医一直跟小姑娘说话,根本不搭理他是干什么的。
好不容易等着姚神医给小姑娘的胳膊缠好了绷带,陆总管总算是寻找了空隙,忙上前躬身道:“姚大人,我家公子伤了手筋,非您不能医。我家老夫人说,只要大人肯医治我家公子,愿奉上白银千两。”
姚燕语嗤地一声笑了,回头看了翠微一眼,说道:“一千两银子呢。”
翠微冷笑道:“一千两银子是不少了,可我家夫人是皇帝陛下的专属医官,你们家公子是什么人?也配使唤我家夫人?别在这儿碍事了,赶紧躲开。”
“哟,这位大人说的不错,咱们也知道姚神医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人。可……神医大人这不是来到咱们济州县了么?既然是赈灾的钦差,就得对济州县的灾民一视同仁吧?我家公子也是因为地震受的伤,姚神医可不能不管啊!求求姚神医大发慈悲吧!”
这位陆总管着实找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这话说的在情在理,情理并茂,好像姚燕语不给他们家公子治伤就是违抗了圣旨,违背了良心,天理不容似的。
姚燕语回头看了陆总管一眼,灿然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既然你家公子也是受地震天灾所害,那就请你把他抬到这里来医治吧。”
“……这!”陆总管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清秀温婉的女人居然这么不好说话。
“麻烦你让一下,那边还有伤患等着本官医治呢。本官从京城赶过来,是为了医治灾民的,不是陪你磨牙的。再废话,本官便以钦差的名义问你一个骚扰钦差,干预公务之罪。”姚燕语说完,冷冷的扫了这位总管一眼,继续往前给下一个伤患诊脉去了。
陆总管无奈的看向童大临,童大临朝着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童大人,你得帮帮忙啊!”陆总管从荷包里拿出几张银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