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最是仁慈。”翠微帮着姚燕语检查了一下妆容,终于满意了:“好了夫人,我们走吧。”
姚燕语一手扶着翠微的手臂,一手拢在自己的肚子上,慢慢地出了屋门。
香薷等四个丫鬟各自抱着包袱麻利的跟上。
定北侯东西两府都张灯结彩,自然苏玉安这边的气氛不如苏玉康那边热闹,纳妾也没有拜天地等礼仪,不过姚燕语还是先往这边来,把贺礼留下之后去那边。
苏玉蘅早几天都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这会儿见姚燕语过来便高兴地迎出来,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往里面去落座,然后奉茶,说话。
这次的喜宴,苏玉平有意识的往隆重里办,要借此机会去一去苏家的晦气,重新扬眉吐气。而且跟镇国公府联姻,本身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但凡跟苏家有来往的亲友全都请到了,定北侯府里里外外宴席摆了一百二十桌,在云都城里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欢欢喜喜的闹了一天一夜,腊月二十七这日姚燕语便觉得身上劳乏,只闷在屋里不出门。卫章也没什么事情可忙了,只把一些琐事吩咐下去,安心留在家里陪着姚燕语商议着大年夜怎么过,
去年因为地震,所以年都没过好。今年唐萧逸有了儿子,姚燕语也怀孕了,赵大风和翠萍的事情也在这个年底基本定了下来,因为赵大风不想把婚事办的太过仓促,决定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来,以显示他对翠萍的尊重。
他们兄弟几个各自都有喜事,都准备什么好玩的事情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卫章并不是纨绔子弟,但真正要弄起吃喝玩乐这一套来也颇为内行,姚燕语听他把京城几个有名的戏班子和名角都数了个遍,顿时倍感惊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叹道:“想不到卫侯爷居然也对这些事情如此精通?”
“此话怎讲?”卫章大感意外,心想这也没什么吧?
“我还以为侯爷你除了练兵就是打仗,除了军务就是城防呢,不想对这些戏班名角也如此熟悉?该不会是还捧着哪一位角儿吧?”
卫章失笑道:“我是有多闲得慌才去敢那些无聊的事儿?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在家里陪陪你呢。再说——我的俸禄不都是你管着么?我哪里还有银子去捧什么角儿?”
“这可不好说。哪个男人不藏点私房钱?”
“哎呦我的夫人哎!”卫章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把姚燕语搂进怀里,“你的意思是要查我的帐么?咱们家的那点家业不都归了你了嘛,我哪里还有什么私房钱。”
姚燕语笑道:“有赵大风那个fēng_liú鬼在,你们兄弟们没一个是干净的。”
“这可冤死我了!”卫章一声哀嚎俯身枕在姚燕语的肚子上,幽幽叹道:“闺女哎,快给爹来评评理吧。”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熟料他话音一落,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知是挥了一拳还是踢了一脚,总之卫章感觉自己的脸颊被轻轻地推了一下,那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半天没缓过神来。
“怎么啦你?”姚燕语抬手推了他的脑门一下,“傻了?”
“哎?刚刚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宝贝动了?”卫章傻傻的问。
姚燕语笑道:“是啊,估计是听见你在这里狡辩,宝贝儿生气了,踹了旖旎一脚。”
“踹我?”卫章欣喜地把脸再次贴在姚燕语的肚皮上,连声说道:“闺女,闺女,再来一下,再来踹爹一下。快……”
姚燕语好笑的拍了他一把:“做什么啊你?”
“让闺女再踢我一下啊。”卫章理所当然的说。
“刚才只是凑巧而已,她哪里能听见你说话?”姚燕语好笑的说道。
卫章执着的把脸贴在夫人的肚子上等了很久,无奈他的宝贝闺女好像是贴着爹爹的脸睡着了,安静的很,再也不肯动一下。之后,卫章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靠在姚燕语身边,摸着下巴不说话。
“怎么啦?”姚燕语看着他那一脸的落寞,抬手推了他一把。
卫章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她为什么又不动了呢?”
姚燕语挫败的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会傻掉的某人,转身去拿了一本闲书自顾去看。
看着夫人在一旁翻书,卫章想了想决定不去捣乱,而是乖乖的在夫人身边躺下,长臂一伸搭在夫人隆起的肚子上,闭着眼睛安心的等待他宝贝闺女再动一动。等来等去,还没等到胎动,他却进入了梦乡。
姚燕语听见身边轻轻地鼾声,便微微转头看过去。
睡着的卫章跟平时凌厉的样子大不相同。那双冷睿如刀的眼睛一闭上,整张脸便失去了杀气,变得平和起来。长长的睫毛又直又密,宛如黑色的蝶翼。硬朗的眉骨和浓黑的剑眉也敛了逼人的气势,只剩下了俊逸明朗,好看的不可救药。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姚燕语的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莫名其妙的说不出什么缘故,忽然就想起来了。此时的她觉得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两世为人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陪在身边,也算是值了。
卫章这一觉睡得特别的舒服,醒来是神采奕奕。其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