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带着我的意志去南晟找他,告诉他,是我对不起他们… …”
他如是说着,缓缓张开双臂,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天空,苍老的脸上竟是有着无尽的满足蔓延开来。天空之上,一圈圈光晕辐射着美妙的曲线,在他眼里渐渐化为两个他朝思梦想了百年之久的人。
那是他爱的人,也是他欠了一辈子的人… …
一时间,天降异象,沉沉的黑云聚拢而来,低沉的气压压迫得整个朔天都无法呼吸。
轰!
丈粗的惊雷如同一条条流金怒蟒,自那云层中狠戾掠出,惊人的速度之下,药师分会上方的天空都是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金色的裂缝,如同天空张开的一只只眼睛,恐怖而渗人。
嘭!
怒蟒出击,尽数狠狠地劈砍在药师分会的地盘之上,在那强大的碾压力之下,一切的一切,尽数化为灰烬,葬身在那雷击形成的无尽火海当中… …
“先生!”
明珏大喝出声,那凄厉的语调,竟是令所有循着声势急忙赶到的逐日佣兵们都为之一颤,他们何曾见到过客座长老如此悲戚的模样。
绿火顺着明珏的毛孔钻入筋脉之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四下肆虐作乱,所过之处,仿佛所有的筋肉骨骼尽数毁灭,徒留一滩狼藉。
痛,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可是,那股痛感,却始终不及眼见那老者笑着被无数雷劫轰成粉碎的沉痛。
轮劫丹… …
呵,不得好死,灰飞烟灭,竟是如此残酷… …
晶莹泪花,终是汇成股股清泉细流,方一溢出眼眶,便被那萦绕周身的绿火蒸发开去,连一丝水汽都不曾留下。
明珏十指飞梭,如同蝴蝶起舞般变化着一个又一个的印结,而随着那印结变化,周身的绿火也是渐渐平静下来,一丝一丝地逐渐被她炼化着… …
云尘先生,你看着吧,四年之后,药师大会。
前三之位,我宫明珏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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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氏驻地。
闻楚快步走进里屋,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下周遭的环境,确定无人注意之时,方才关好门,笑着看向那懒懒躺在榻上的红影。
“阿旭,你没事吧!”
那人正是楚旭。
此刻的他再无往常那种闷骚、纨绔和无害,更多的,则是一种仿佛与身俱来的高贵。他闭着眼,长腿自然垂下,摇摆间,一股慵懒邪肆的姿态立展无疑。
楚旭笑道:“若是这样都能有事,那我这些年,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
闻楚一听,心头一抽,眼底仿佛有着沉沉的伤痛流溢出来泡妞大宗师。
犹记得当初楚旭提出苦肉计,他曾怕伤着后者,建议让手下走个过场之时,少年那邪肆狠戾的表情和话语--只有实打实的伤,才能打动人心那… …
十五年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少年,一步步变得冷血算计。外人都道他狠,可是谁又知道,他对自己更狠。
闻楚正想着,楚旭发问道:“闻叔,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是有什么事?”
“方才天空之中黑云雷劫降落,看着不像高品丹药出世,也不似有人突破圣阶… …”
“在什么地方?”楚旭连眼都未睁开,随口问道。
闻楚想了想:“看样子,像是药师分会的方向… …”
楚旭猛地睁开眼,如同被雷击一般腾得坐起来,眉头紧皱,深邃的眸子中仿佛有着什么炸裂开来。
“阿旭,你怎么了?”闻楚显然被楚旭这一记,弄得有些迷糊,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也有如此时候?
楚旭摇摇头,自嘲一笑:“没什么。倒是那件事,看清楚了吗?”
“确实是小元阵无疑,而且,正是… …那人常用的阵形。还有,她身上穿的那件心甲,也是当年他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寻到,想要送给嫂子的纤雾甲… …”
楚旭躺回榻上,定定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不辨喜怒:“她那双眼睛出卖了她,当初在天堑的时候,我就该有所察觉的,到底还是被摆了一道… …所有计划加紧进行,两年之内,我要这世上再无楚家。还有,密切监视宫明珏的一举一动,我们就用这枚好棋子将他的军… …”
“阿旭,一定要这样吗?他好歹是你… …”闻楚的面色说不清地复杂。
楚旭怒吼道:“够了!若非是他,闻叔你怎么会沦落到东陵这鬼地方来,还有娘,还有我… …”他深吸了口气,语调也恢复了原本的平和,只那一双眼中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就这样吧,我还要赶回西衍,在这耽搁得有点久。闻叔,再会!”
说罢,不及闻楚出声,只见红影一闪,如同鸿雁般优雅掠出,楚旭已是再不见踪迹。
这一切,从十五年前就变了,变得彻头彻尾,天翻地覆,变得让他们很多人再难接受… …
大哥的指责,嫂子的哭泣,阿旭的仇恨,自己的委曲…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让他感到那锥心的痛。
闻楚抬手捂住胸口,却在下一刻,陡然转过身来,死死瞪着那无声出现在他身后的人。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然一丝都没感受到他的气息!
高手,绝对的高手!
只见那人一袭黑袍拢身,面戴一张极为狰狞的青面獠牙鬼面具,显得极为可怖阴森。
闻楚脚下一拧,显然是要避而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