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郡主道:“阿瑾若不满意,我就让她换个地方住,你说住哪儿好?”
“没必要换了。”宋瑾漠然的走进阁楼。
婢女纷纷上前:“参见五少爷、五太太。”
宋瑾还未正式封王。
“全退下。”宋瑾道,“暮郡主,你也回避。”
暮郡主与众人退下。宋瑾独自进屋,苏雪正一个人坐在屋中的镜面前摆弄胭脂水粉,她给自己的脸颊全部涂上了胭脂,原本美丽的一张脸变成了一张京剧脸谱,看起来滑稽又可笑。满头的发乱糟糟的,不知道几天没洗了,油腻重的很。王府里的下人们最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谁都知道这位平妻是再也上位不了,所以都对她敷衍的很,还拿她取乐。
苏雪从镜子里看到宋瑾的模样,惊的一弹,连滚带爬的摔到地上:“鬼啊!”
她都不知道宋瑾“死而复生”的事情。宋瑾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宋瑾走到她跟前,一脚踩住她的裙摆,苏雪拉拉扯扯的跑不动了,就抓着裙子急的大哭。
宋瑾看着她:“即便是疯子,也不可能完全丧失意志。知道恐惧,就证明你还没有疯的彻底。苏雪,你妹妹苏阮封公主了,你开心吗?好似她达成了你一直想要做而没做到的事情,就是所谓的飞上枝头做凤凰,一生富贵荣华……”
他是故意激怒苏雪,一字一句说的特别缓慢,又刻意把声音压的低沉,好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声音那般,透着一股渗人的鬼气。苏雪从一开始就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摇头,到后面索性失控的放声大哭:“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宋瑾冷笑道:“不想听?那就看看吧,好东西,你一定喜欢的。”他把腰上悬的一只精美卷筒取了下来,摔倒苏雪面前,“打开看看,绝对是你喜欢的东西。”
那只卷筒是镀金的,金灿灿,明亮亮,婴儿的手臂那般粗细,食指长短。苏雪拿着卷筒,呜咽不止,宋瑾狠狠踹了她一脚:“看!”
苏雪兢兢战战的打开卷筒,眼睛往筒子里一瞧,双眼猛然就瞪大了。
“喜欢吧?”宋瑾的笑容里透着恶毒,“特地让人从他的尸身上割下来留给你的。和他翻云覆雨的时候很享受吧,忘不掉它给你的快乐吧?这东西,就留给你做纪念好了,我让人用了防腐的药材侵泡,保管十年不会腐烂,你可以怀抱着它,夜夜与它同眠。”
苏雪手一松,卷筒哐当落在地上,男人丑陋的器具滚了出来。
“宋瑾……”苏雪的声音出奇的恢复了正常,双目如死灰的看着宋瑾,“……你如此狠毒……”
“呵,和我父亲偷情之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兴致勃勃的嫁给我,这种事情,不狠毒么?”
“哈哈……是啊,我也狠毒,我现在就在这里咒你,咒你短命,咒你不得好死,咒你死无全尸,咒你苦心谋求的一切都被你自己亲手毁灭……咒你……到死也得不到苏阮!”
宋瑾微微一笑,轻蔑道:“若诅咒有用,我早就被我父兄诅咒死了,如何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苏阮啊苏阮,我这辈子终于还是输给你了!”
苏雪突然发疯一般往墙壁上撞去,砰的一声巨响,嫣红的血漫了出来,她眼睛圆鼓鼓的瞪着,瞬间就断了气。
……
不日,平王府发丧,宋瑾之妻苏雪疯癫致死,因其与娘家人感情深厚,宋瑾特让人将其尸身送回苏家安葬。
这也就是,不让苏雪入宋家的祖坟和族谱了。
苏阮知道这尸身送回来免不得又是一番闹,提前便与父亲打了预防针,索性将苏雪和平王之事和盘托出。
虽然这事会对父亲有些打击,但总比父亲带着苏雪的尸身去平王府闹为好。
获知一切的苏良先是不可置信,直到苏阮把所有的证据都一一呈现到他面前,他才无可奈何的接受了事实。他收了女儿的尸身,因为苏雪已经出嫁,也不便葬于苏家祖坟,便花钱托人另外寻了块干净的地葬了。因此苏良也大受打击,转去了家中的别院小居,暂且离开了苏家。
苏雪之事彻底解决,已经是数月之后。
“五姑娘的结局也忒惨了些,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了。”秋娘获知消息唏嘘不已,“虽然她心思是毒了点,也不至于这样啊,平王的心也忒狠了些,好歹是发妻,一点情分都不留……”
苏阮对秋娘的话语不置可否。
依宋瑾的性格,当初迎娶苏雪的时候,恐怕他就做了这个打算。
他那么看重面子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不洁的苏雪跟他的,做这种事,她一点也不奇怪。
倒是苏雪,一辈子就想着嫁去平王府翻身做王妃,摆脱商户之女的身份,辗转周折心愿达成,却落个这样的结局。
这冥冥之中,还真有天注定一说,费心心机得到的,未必就是好的,无心插柳,也有可能柳树成荫。
不过……无论如何,关于苏雪这一页,是翻过去了。她还有许多的路要走,也没空为苏雪感叹什么。
苏阮慢慢的翻阅着手下厚厚的账本,上几个月酒楼开始运行,周夫人动用她的人际网调用了一些经商的老手过来帮忙,另外有周天麟来掌事,而她则负责资产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