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瞧瞧,病得如何?”握了她的腕子,他佯作深沉,拖了音儿道,“嗯,果然是相思病。以在下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小姐需得那念想之人日捂夜暖,好生缠绵,方才得愈。”
“你!”雅予羞恼得再也屏不住,身子一用力不觉就往后一仰,还不及慌就安安稳稳地靠进那铁箍一样的臂膀中。有惊无险,口中还是恨出两个字,“无耻!!”
“呵呵……”赛罕低低地笑了,直笑个不住,好一刻都忍不得。那小拳头越捶,他越乐,心里这些时的闷气好好儿地、什么都还没说就莫名散了……不觉就将那软软的身子又往怀里贴近些,“跟我说说,五哥是怎么伺候你的?”
雅予一怔,随即呵道,“关你什么事!”
“怎的不关我事?”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了踪影,赛罕的语声极是平淡,“五哥给咱们端茶送药,这人情我得还,你不说我怎么还?”
“赛罕!”
“哟,”赛罕一挑眉,“叫得这么亲?”
雅予恨恨地咬牙,“不敢!六将军,多谢六将军问候,雅予已无大碍,无需多念!将军若无旁的事就请回吧,若还有话,麻烦将军先放我下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下来干嘛?”他凑近,眼睛微眯,语声越沉越阴,“我喜欢你的腿,这么缠着我。”
“你!你混账!!”
不待那拳头举起来,赛罕一把掐住,“还跟我装!”
“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王八犊子,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可有一刻让我省心?!”
他突然的怒火让雅予一愣,却根本不及思量,这半天存着的气也是一点就着,哪还论得因由,直冲冲道,“你的话?你算哪个??”
“闭嘴!我早跟你说过,无名无姓,一面之缘,五哥费了多少精神去寻你!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你,根本不知道今生还能否再见,他却为了你迟迟不娶!如今人一旦在他眼前,如何肯放??因此嘱咐你赶紧绝了他的念头,可你是如何?一点子不适,就勾引他日夜陪侍,你可知那心甘情愿里头又为此多沉下几分心思?!”
劈头盖脸的呵斥,他变了个人一般,雅予的眼里立刻噙满了泪,“怎么都成了错?当初不该见,今时也不该病!堂堂五将军,就不能容得旧识?不过是帮忙寻医问药,我该如何?说不领情,说你走开??”
“你该如何?”这么不省事还嘴硬,恨得赛罕咬牙,“我走时是怎么教你的?‘从一而终’这话你当是说着玩儿的??你只嫌这句话恨,只当让你说是羞//辱,你可知道于他才是羞//辱!他知道是我强了你,他知道你有多恨我,你宁跟了我走也不肯就他,一个男人,如何受得??为的,不过是让他死了这条心!”
原来,原来他竟是拿她的耻辱来做引子!气昏了的头脑腾地一股火,“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侮辱他??你不知羞,就把人人都想得像你那么龌龊!五将军是曾动心,可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绝不会强我所难,只说今生能做兄长他求之……”
“狗屁!!”赛罕气得大骂,“你是笨还是傻,还是成心给我装??你告诉我,兄妹是何人,那是一奶同胞,从小看着长!你是谁,你是从天而降,出落成了才来到他眼前儿!告诉我你们怎么能是兄妹?他得多迟钝才能把你当妹妹??有哪个兄长见天想着投妹妹所好?又有哪个兄长陪汤奉药伺候在床边??你就这么任由了性子让他宠,这么祸害他,还敢嘴硬说不是成心?!”
气极,也再顾不得理论,赛罕一把拽了子把她拖了下来,“这就跟我走!回去再收拾你!”
一人高的架子,毫无防备,双脚重重落在地上,雅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震碎了。什么理都让他占尽!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他可知道她是如何病倒?他可知道是想到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她便莫名高热……此刻辩白不清,吵也吵不过他,怒火直把所有的理智烧尽,把恨都烧了起来,雅予直起身,脸色苍白,“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矜持再瞒着谁。你说的对,我是成心,成心让他宠着我。”
赛罕一皱眉,“你说什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盛怒之下,唇是青白的,点点冷汗渗在手心,“别说他候了这些年,就是如今的体贴于我这落魄飘零之人也足够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一容我残缺之知己,大幸!你不是问我今早做什么去了?是他要公差往中军大营去,一去半月,我舍不得。正巧昨儿他把我送他的帕子落下了,不想他离身,今儿便寻了借口特意送过去。”
被突然淋头浇了一盆冷水,那烧着火的心不及应狠狠地抖了一下!心里那一块虚浮早就疑心它在缺漏,这一刻真正空缺开,曝出好大一块伤口。疼得他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狠狠地摁进心口,那力道没有把握,直把她揉碎了一般,仿佛如此便可把那空缺填补……
话音一个一个咬碎在齿间,“……真没瞧出来,这么个水性扬花的东西!”
“哼,”雅予冷冷一声,扬起那苍白的脸庞,现出极是妩媚的笑,“那六将军你告诉我,你要我回去又是做甚?难道不是看上我这水性轻流、扬花漂浮?”
“你,你说什么?”
她踮起脚尖,近近地看着他眸中因着突然震惊来不及遮敛的颜色,“我问你,心里揣着一个,外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