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烈收起通天火柱,脸上旋即变得苍白起来,这道术几乎将他体内的灵力消耗完毕。/p
如今那十几道鬼魂全部被焚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正要起步呢,忽然猛地凝住了。/p
仿佛僵硬了一般,他缓缓地转身,警惕地望向了慕容雪与林衍所处的地方。/p
慕容雪本身就是冲着打探消息的,并没有打算做什么,也无暇多耽搁,因此也就没有掩盖气息,现战斗结束,东阳烈自然就感觉到了异常。/p
只不过恐怕东阳烈没有想到的是,慕容雪后面还藏着一个林衍。/p
“慕容师妹!”/p
东阳烈见得不远处,密林遮盖中,缓缓步出的倩影,不由得惊喜道。/p
“东阳师弟,别来无恙啊。”/p
“我也是在落日山脉附近耽误了几天,这次回来,便看见宗门成了这样子。”/p
慕容雪遥望天落宗山门,疑惑道。/p
东阳烈目光闪烁,手掌松握不定,似乎迟疑着什么。/p
“怎么?”/p
慕容雪看着东阳烈迟疑的样子,皱眉道:“师兄,这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说起来,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p
东阳烈苦笑一声,回忆起那日的情景。/p
“昨日正当我返回山门之时,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诡异灰气瞬间笼罩了整片山门,我见势不妙,便.......”/p
说到这里,东阳烈顿了顿,还是叹气道:“便在诡异灰气还未彻底包围山门之时,逃离了出来。”/p
临阵脱逃,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难怪东阳烈会迟疑。/p
不过他性格还算磊落,没打算瞒着慕容雪,否则随便编一个理由,慕容雪也不会去深究。/p
“逃离后,我便此地附近潜伏起来,想要观察一下后续的变化。”/p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宗门附近出现了无穷无尽游荡的幽魂,肆意地朝着周围扫荡。”/p
慕容雪听得目光一凝,听东阳烈这么说,好似天落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p
可宗门的元神期大能去哪里了?为何会坐视着这股阴气包围天落宗。/p
慕容雪有些想不明白,一边想着,一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东阳烈。/p
“师妹,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宗门没有丝毫反击。”/p
东阳烈一看慕容雪的眼神便猜到了她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p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之时,那一颗悬浮在天落宗上方,如山岳般的独眼鬼头说话了。/p
“本座生前,为天落宗征伐四方,与赤阳魔宗死战不退!”/p
冰冷可怖的声音,隆隆响彻。/p
这方天地间,倏然一阵诡异的死寂,那些在落日山脉游荡的幽魂,都停下手中动作,扑簌簌跪倒一地,犹如在臣服。/p
而慕容雪和东阳烈骇然发现,他们被一股可怖的力量禁锢,躯体滞留在原地之中,就像地底有一股恐怖的吸力,将他们牢牢吸住!/p
任凭如何挣扎,也是徒劳!/p
二者脸上皆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心都沉入谷底,这才意识到,这独目鬼王何等可怕!/p
相隔百里,依旧能隔着虚空将他们禁锢/p
远处,独目鬼王上方,浮现出一道灰色身影,身影伟岸笔直,犹如一杆刺破天穹的战矛,散发无可匹敌的恐怖气息。/p
“但,扪心自问,本尊一生,从不曾杀过无辜之辈,更从未为祸世间,可到头来,连门下弟子都未能保住,何其可笑!”/p
声音彻骨,天地俱寂。/p
“当年,赤阳魔宗来侵,本尊第一时间站出,为扞卫天落宗而战,洒下多少热血,背负多少伤痕?”/p
“可当本尊陨落后,你们这些欺世盗名之辈,却是贪婪本尊的遗物,迫害我门下弟子,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p
声音中,已带上难以言喻的怨毒和恨意,令人心寒。/p
天地间,充斥着苍凉悲愤之意。/p
躲在密林深处的林衍神色变幻不定,根本没想到,那道悬浮在独目鬼王上方的虚影,身前似乎是天落宗的人。/p
而且还为天落宗奋身拼杀,曾为抵御赤阳魔宗的侵袭而战。/p
而慕容雪和东阳烈的神情就更为复杂,毕竟他们是真正的天落宗弟子。/p
而赤阳魔宗也确实是天落宗死敌,两宗之间乃是真正的血海深仇,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的场面。/p
而在二百年多前,那时候天落宗似乎被赤魔宗暗算,差点被其攻破山门,可后面为何反败为胜,却没有相关记载。/p
当初慕容雪看到这段记载的时候,还是十分诧异,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要将那段历史隐藏起来。/p
“是非成败转头空,可本尊,死不瞑目!/p
天落宗不灭,此恨不消!”/p
那道灰色虚影眼眸中,死气流转,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暴戾无匹的气息。/p
显然,他情绪极其不稳!/p
无穷恨意,倾四海之水也难以洗去。/p
“玄日,当年之事是我做错了,我愿意以命相陪,你可满意?”/p
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在天落宗内响起。/p
紧接着,一道红光突破阴气的笼罩,一道苍老人影浮现在玄日的面前。/p
这人一身灰袍,枯瘦嶙峋,容貌苍老,眼神之内带着浓浓的歉意。/p
哪怕他浑身死气,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何,见到他之初,心中便是一凛,感觉上就好像面对一只老去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