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超由树上轻轻跃下,别看身材魁梧,但那动作轻起来也恍若羽毛一般。只不过,他这个羽毛庞大了点儿。
秦超离开,这里独留孟涟城一人,微微站起来,她整个人站在一只树杈上,树叶稍稍有些晃动,但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风阁里的动静在这外面根本听不见,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但孟涟城却觉得不会有好事儿发生,尤其此时如此安静,天上的月光也惨白惨白的,虫子也都匿了不再叫唤,给这黑夜无端的染上诡异。
蓦地,一丝细微的声响传进耳朵,孟涟城抬头,视线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冠,直接看向风阁的最顶端。
这风阁恍若一个铁塔,而那塔尖就比之普通的三层小楼还要高。此时黑夜,月光照在上面,能够清晰的看到一道黑影由那塔尖上一闪而过。月亮就在塔尖的上方,乍一看,好似有人从月亮上蹦下来的一样。
眸子微闪,屏息循着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孟涟城从树上跃下,脚不沾地的由树林中穿梭离开。
风阁后方的树林很深,而最深处就是齐剑山庄的铸剑之地,外人是不能出入这里的。尽管有这个规矩,但这地方孟涟城也来过,当时纯属看稀奇来了。
随着那道影子直接进入树林,恍若流星一般的影子蓦地在一棵树后停下,期间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倚靠着树干,孟涟城微微偏头,看向几十米开外,尽管这树木茂盛的林子里漆黑一片,但她还是看到了站在高草之后的人。
眸子不禁眯起来,那里除却有那个刚刚闯进风阁的孙四,还有一个更为出乎人意料的人,就是那个曾见过两次的傻子。
而此时,孙四靠着树好像站不住的样子,而那傻子,则看起来一点都不傻,反而脸色阴沉,双眸冷冰冰的,没一点温度。
这种转变,让孟涟城有些诧异,她明明没感觉到那傻子有内力的,但现在,却能清楚的感知他身体里的内力。
从他的呼吸,胸口起伏的弧度,站姿,都能看得出来,这傻子是个会武之人。
居然能隐藏的这么深,孟涟城着实够意外的。也兴许之前看到他时,她并没有过多关注,所以忽略了!
孙四发不出声音,看来是被封了穴道,而那傻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双手负在身后,看起来,应该是拿着什么东西。
“你若是偷别的剑,我肯定不会管你。但你对血珑玉起了心思,你真是自己找死。”蓦地开口,傻子的声音有些扭曲,舌头好似天生有问题捋不直,但就是如此听起来才让人觉得压抑。
孙四靠在树上,身体慢慢往下滑,他说不出话,可是呼吸却是急促的很。
负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剑,正是那把血珑玉。
剑鞘还在,但那把剑看起来也极其纤细,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带着剑鞘还这么细的剑。
孙四想当然害怕,但是却动弹不得。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偷这把剑呢?对于你们来说,这只是一把剑。”看着自己手里的剑,那傻子的神情很让人不解,像是在看着什么至亲,亲切而又悲望。
孟涟城自然不明白,不过,却是猜得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外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对这傻子来说很重要。
身后一阵细微的声响,回头,秦超也循声过来了。
“夫人。”无声的询问了下,孟涟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秦超微微偏头看过去,看到那个傻子时,他也明显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刷的一声,血珑玉出鞘,孟涟城与秦超不眨眼,在这黑夜中,那把纤薄的如同一张纸似的剑很吸引他们的目光。
这把剑那么薄,可却笔直的很,与孟涟城身上的软剑可很不一样。
在那傻子的手里,看起来很相配。
孙四更害怕了,奈何动不了,背靠着树干,也背对着孟涟城与秦超,他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从他的呼吸声中听得出,他很害怕。
但,他害怕也没什么用了,那傻子走向他,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
在解开他穴道的瞬间,孙四突然的攻击他,似乎想争取一些时间,能够让他顺利逃跑。
然而,他的手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傻子的肩上,傻子也在同时出剑。薄薄的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钻入耳朵里时,让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削掉了汗毛一样,鸡皮疙瘩窜起一层。
黑夜中,剑起剑落,看不清剑到底是怎样转的方向,惯性不存在,恍若生花,行云流水。
孟涟城与秦超都微微眯着眼睛,过于惊讶,都忘了思考一下是否该过去阻拦。
待得回神,血腥味儿扑鼻,而孙四的两条腿膝盖以下已经成了骨架。
秦超屏住呼吸,这种杀人手法他没见过,不眨眼的盯着,他真的想知道他将一个人削成一幅骨架需要多长时间。
然而,秦超刚刚集中注意力计算时间,眼前的人却忽然跃了出去,速度奇快,他想阻拦也根本来不及。
孟涟城的影子恍若流星,眨眼间落到那傻子身边,单手截住他的剑,运力拽向自己,同时后退几步,成功的将孙四从剑下救出来。
但,孙四也逃不走了,躺在地上,疼的发不出声音,膝盖以下的两条腿仅剩骨头。
以两指夹住血珑玉的剑尖,孟涟城感受了一下手里的剑,确实非凡品。
抬眼,看向剑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