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婵,你在说谎!”
原本在美人榻上安稳入睡的人忽然间喊出这么一句,寝殿外伺候的宫女连忙赶了进来,却发现皇贵妃竟然是梦魇了一般,双手高高举起似乎在掐住什么人的脖颈,可是却又像是在极力否认什么。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宫女小心呼唤着,直到看到皇贵妃睁开了凤眼,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娘娘您刚才做噩梦了吗?吓坏奴婢了。”
顾佩馨皱起了眉头,看着并不怎么眼熟的鞋女道:“你是谁,香草去哪里了?”
鞋女是被临时调到皇贵妃宫里的,见皇贵妃不认识自己,却并不恼怒,反倒是心中窃喜,也许今天自己能让皇贵妃娘娘记住自己,然后就可以像香草姐姐一般平步青云,对别的宫女喝五喝六了。
“回娘娘的话,香草姐姐适才去给娘娘熬药了,让奴婢小心守着娘娘。”
顾佩馨皱起眉头,慢慢想了起来。
吕婵死的时候自己是去了她的景阳宫的,虽然早已经见惯了宫人的生死,可是看到吕婵那死不瞑目的样子,顾佩馨还是有些心中戚戚然,一连几日都不曾睡安稳了。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本宫说了些什么?”
鞋女看皇贵妃可亲可近的模样,心中顿时乐了起来,笑着道:“奴婢银铃,刚才娘娘似乎梦魇了,说什么你在说谎什么的。”
顾佩馨脸色顿时一变,这丫环听去了自己的梦话!留不得了。
她心中念头升起,正看到银铃进了寝殿,手中端着青花描瓷的汝窑出的药碗。
“娘娘,您怎么醒的这么早?”香草有些吃惊,往往娘娘小睡总是要半个时辰的,今个儿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自己手里的汤药,可还是滚烫的。
“这药还有些烫,奴婢快些给您弄凉。”
香草刚说完,却听到皇贵妃道:“不急,这小丫头很有趣,给她点果子吃,去吧。”
香草闻言神色骇然一变,银铃难不成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皇贵妃不成,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要被处死?
后宫里的主子从来轻言杀戮的,一丈红什么的早已经不稀奇了,而这果子自然也不是甜点,而是带毒的。
可怜银铃才入宫不久,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机巧,闻言还欢天喜地地谢了恩,跟着香草出去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即将没有。
香草很快就回来了,看着皇贵妃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她并不敢吱声,等到皇贵妃开口,她才回答道:“已经处理了,娘娘放心。”
顾佩馨闻言冷笑一声,“本宫放心?怎么放心?自己做梦都能被别人听到,若是这丫头是别人派来的,本宫怕是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香草没想到皇贵妃竟然是勃然大怒,顿时跪倒在地道:“是奴婢失职,还望娘娘恕罪。往后,奴婢一定时时刻刻守在娘娘身边。”
顾佩馨知道,自己只这么一个忠实可靠的心腹,自然不会将香草赶走,听她这么说,她不由伸手扶起了香草,“你是知道的,我在宫中是什么个情况,何况吕婵阴魂不散,实在是可恶。”
香草闻言点了点头,她之所以给皇贵妃熬药,就是为了安稳皇贵妃的心神,自从从景阳宫回来后,皇贵妃似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只是她并没有随着皇贵妃去看贤贵妃最后一眼,并不知道,贤贵妃临死之前到底跟皇贵妃说了什么话。
顾佩馨陷入了沉思,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吕相府的查封和二皇子风兴运被下入大牢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她前去的时候,整个景阳宫都在惶恐中,反倒是吕婵很是安静。
“是姐姐来了呀,我就想皇上那么疼爱皇后,是不舍得让她来见识这血腥的。”
顾佩馨没想到吕婵死到临头竟还是这么死性不改,顿时冷笑道:“陛下也是很宠爱妹妹的,知道妹妹怕血腥,特让我送来三尺白绫来送妹妹一程。”
吕婵闻言眉眼狠狠往上一挑,几乎要把这秀眉冲出她的脸似的,顾佩馨心中满意一笑,“不枉费陛下宠爱妹妹那么多年,既然妹妹已经想通了,那也不必为难我了。”
看到顾佩馨转身竟是要离开,吕婵喊住了她,“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们争权夺势力,最后没想到我竟是要先走一步,黄泉路上我等着姐姐,想来很快姐姐就会来见我的。”
这是被诅咒了!
顾佩馨顿时回过头去,看着吕婵的目光犹如淬了毒的利刃,“你说什么!”
作势,她要打吕婵的脸,却是手骤然顿住,“姐姐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有今天吗?”
见顾佩馨并没有动手,吕婵笑了笑,“别人都说我是因为被哥哥和二皇子牵连,可是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三皇子告密而已。”
“怎么可能,三皇子明明是要陛下顾念骨肉亲情的!”
看着顾佩馨失去了冷静的脸色,吕婵笑了起来,“这话也就姐姐相信,难道姐姐你不知道吗?其实那些密信都是三皇子呈上去的,一边倒的形势不是陛下喜闻乐见的,所以三皇子又唱了那么一出戏,姐姐现在可是明白了?”
能在风国后宫里生活十多年,顾佩馨并非愚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其中,只是她不由笑了起来,“那妹妹告诉我这些却又是为何?”
吕婵知道顾佩馨生性多疑,听到自己这话已经相信了八分,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快感,毕竟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如今自己只等着它生根发芽就是了。
“我只是想说,姐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