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上货郎将摊子摆的极是琳琅满目,玩意儿吃食应有尽有。
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沉暮晓晓,晚风微凉。
这时,一辆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长街的一头,车夫模样的男子赶忙跳下车板,轻轻打开了车门,恭敬的扶下一对伉俪。
二人慢慢下了马车,改为徒步漫行于大街之上。
那驾车的男子随即牵起马儿,驱车跟在二人身后随护,走了两三步忽而顿下足,高壮的背影略显僵硬,从紧绷专注的侧颜看来,他是在静静窥听着身后的动静。
端见马车后,一对璧影映成双的两人共骑在一匹鬃毛驹上,悠缓的行在街面。
哒哒哒……几道清脆的马蹄声穿街而过,传入驾车男子的耳中,冷毅的唇角抿了抿,面上未显些许波动,旋即再次提步而走。
舒无鸾都被男人强制的揽在怀中,这种亲密的暧昧姿势,简直能让她崩溃。
身上的燥汗是一层接一层的出,险些将衣衫浸透,最后经风一吹,后背泛起了冰冰凉凉的冷意,而玉面的温度却是在不断攀升,仿佛染寒热一般火烧火燎的滚烫灼人,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截然反差使她备受煎熬。
好容易挨到了这座准备落脚下榻的县城,这便急匆的挣脱了燕七杀的铁臂,跃下了马背。
没想到,这次倒也顺利,没令她费力便轻易的挣出了他的长臂。
因由被男人强揽怀中,致使她全身僵挺过久,猛的落地,骤然身心松弛,浑身上下顿感说不出的舒坦,呼呼吐出一口憋闷在胸口许久的那股浊气,霎时满腹舒畅。
这时,一阵微凉的清风漫过身畔,自后背传来了丝丝凉意,赫然袭向心头,不由得让哥舒无鸾打了一个冷颤。
紧随着翩然落地的燕七杀,观察到她的举动,银眉微蹙,优雅褪下外衫,上前一步,轻轻披在了她的肩头。
一股暖意罩来,哥舒无鸾背脊一僵,连忙转,却迎上一双布满关慰的眸子,泱蓝似海,柔绵绵。
心下微动,偏生面上不领,一把拉下肩头那件还带着他温热体温的长衫,捏着衣领递到他面前,冷着脸的说道:“谁要你衣服,还给你。”
男人顺手接过,再次将衣衫披向她的肩头,动作满是强制的霸道。
惹得哥舒无鸾有些恼然,刚要抬手扯下,却闻他出声道:“现在不是划分界限的时候,倘若感染了风寒,别人是要照顾你,还是要保护主子的安危?”
明知他是故意在拿话激她,却还是让她就此止住了动作,这家伙说的对,一切应以主子为重,不过是件衣服罢了,披了又如何?又不会少块肉!
如是想着,于是颓然的垂下了素手。
那衣衫上散着阵阵自他身上沾染的淡雅兰香,不断飘向鼻翼,侵袭着她的大脑,逐渐连心也紊乱成了一片。
哥舒无鸾强强稳了稳神,忽而,高挑着秀眉,端了一副傲然之态,回道:“告诉你哦,这可不是我要披的,是你硬塞给我的。”
燕七杀对于她的嘴硬和刻意澄清有些失笑,冰眸一眨,荡漾起无尽的潋滟波光,“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哥舒无鸾快要被他的话气到跳脚了,什么叫做她这么认为也可以?!明明是他……
罢了罢了,息怒。
这男人的嘴皮子功夫,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思及此,哥舒无鸾暗暗咬了咬贝齿,收回视线,察觉前面的马车已经走得老远,顿恼自己光顾着和他抬杠,继而忘了这次出行的职责。
这便跺着脚,循着马车前的两道身影,匆步追了上去。
燕七杀则无奈的笑笑,牵起马儿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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