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后者吧,因为最近她也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刻意回避,她几次去督策营看望他,都被他以各种借口理由推拒门外,几经避而不见,她心慌不安,直至现在的心凉!
是啊,再美好的情事经一番磨砺,等久了也会厌倦,也会感到疲惫,更何谈,去珍去惜?!
她是不太懂感情这种东西的,她更不了解他,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动情,就因为是第一次,才被伤的如此刻骨铭心,她想,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心伤的感觉!
一日午后,天色沉沉,北风呼嚎,沙尘与落叶卷在风中,掠过眼前,似能伤人眼。
一道萧索的身影伴着冷风凝立于宫渠边,身前是白玉栏杆,栏杆下淌着一条逶迤的河流,澄澈的渠水卷着水浪在眼前悠然远去,仿佛永远也望不到边际。
水中映着她的倒影,被风一吹瞬间破碎成千万片,最后拼凑的不成样子,望着没有边际的渠水,想着自己的心境,完全挣扎不出出口。
渐渐的眼睛盯得有些酸痛起来,苍凉的叹了一声,刚要收回视线而走,却耳闻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道冷冷的奚落女声随风带尘的飘了过来,“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笨拙的一个女人,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摆在你面前,可你却任凭他被初来乍到了一个女子肆意抢走!我是要骂笨呢,还是要夸赞你大度呢?心上人,都能拱手相让,你的个性可真让我着迷!”
这道女声,带着讽刺伴着北风直直飘进了哥舒无鸾的耳中,背脊僵了僵,慢慢回身行礼了个礼,垂眸淡道:“公主该为大婚之事做准备,实在没必要关注下官的这些小事,既浪费感情,也浪费心思。”
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是如此的嘶哑,才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她竟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这几日到底她的情绪有多么的低落呢?想着,不自主的于心底自嘲一笑。
缪烟公主身着一袭水红色宫装,上绣浅浅海棠春色,裙摆长长及地,娇艳的颜色极衬那张水嫩的脸蛋,墨发挽的精致,髻间斜插玉簪,随着缓步而来,簪上的流苏玉坠相撞,在风中玎玲作响,听上去很是悦耳。
哥舒无鸾望着眼前玉颜娇面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深受爱情的滋润啊,彼时的颓败面容终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将要绽放的花朵一般娇美可人,而自己呢,她现在的脸色恐怕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像快要枯萎掉的蔷薇,徒剩茎上直挺挺的干刺还勉强的立着。
眼下,可想她俩的心境有多大的对比,多大的反差!
最后,缪烟公主走到她面前站定,扫了一眼那身蒙上些许灰尘的素白官衣,端见狼狈隐带,视线悠悠落在她的脸上,冷哼一声,“呵,你以为我愿意关注你吗?我只是不甘心罢了!败给了你我心服口服,可那个女人又算哪根葱?哼,什么东西么!”
话到最后,视线斜斜,完全一副高傲之态,骄矜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服气与轻蔑。
哥舒无鸾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她不单是来奚落她的,而是有其它来意,但现在的她心情很乱,根本没心思在这听她的那些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