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艰难的字飘了出来,传入了大妃的耳中,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下,猛的后退了一步,却是咬牙道:“不在了?你骗我!我的义弟好好的,你怎么能如此的咒他!”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恼怒和不信,可面上的情绪分明呈现着不愿承认。 [
哥舒无鸾的心沉痛的难以言喻,紧咬着下唇,凝眸望向她,一字一泣的说道:“娘娘,他……真的不在了!”
她不敢将他如何死去的告诉给她,真的不敢,只能这样回答,可这样一而再的遮掩,却终拦不住,她追究的问下去。
女子的情绪是那样的真实,而眸中的痛色也是那样的深浓,霎时击溃了大妃的所有幻想,幻想破灭的一瞬也彻底的打碎了她的心,零落成一片片,渗着血丝,痛的入骨,这才意识到,鸾儿是根本不会骗她的,而她的义弟真的……
这个认知让她难以接受,猛烈的摇着头,摆着发颤的手,脸色却是那样的苍白如纸,“不不不,不会的!他没有死,真的没有!这里不是并没有他的尸首么,那些血本代表不了什么的,也许,他在和咱们恶作剧,也许……”
这样情绪激动的否认,让哥舒无鸾本已就沉痛的心,拧的更加深痛,忙要上前一步,欲要安抚,却发现双腿沉重的早已迈不开脚步,犹豫一瞬,只能泣咽道:“鸾儿亲眼所见!”
大妃的身子因这句话猛地一震,饶是极力否认,也不愿接受,最终还是败在了残酷的现实下,不经意间视线掠过那滩泛着浓浓腥华的血迹,痛与怒翻涌而起,她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害的他?这可是堂堂的王宫啊!是本宫的统辖之地,他们怎么可以?!他们竟敢……他的尸体呢?去了哪里?说!”
此时的大妃已接近癫狂,猛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眸中闪着激愤的泪花,嗓音已喊到喑哑,面上的表情扭曲一片,混着浓烈的怒,望上去触目惊心!
这样表现的娘娘,哥舒无鸾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而干涸了许久的眼眶,也便再次涌起了一片湿意,泪水瞬间淹没了发涩的眼眶,直至泛滥到再也收不住,死咬了一瞬下唇,终是沉痛的说了出来,“娘娘,没有谁害他,是他不小心碰了这里所种的毒草……他的身体被……毒液完全融化了……”
话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心痛的令她难以呼吸。
这番回答,令大妃全身为之一僵,脸色也已白的如落雪一般,双手不自觉的滑落了她的手臂,却是就此止住了咄咄逼问。
如此的沉默,无疑让哥舒无鸾揪心难忍,“娘娘……”
随着这声痛呼渐落,大妃的身体渐渐止不住的瑟瑟颤抖起来,嗓音也已显哽咽一片,“毒草!融化?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呐!怎么会……不!我宁愿相信,他离开了王宫,回到了没有束缚的突厥……”
哥舒无鸾就知道娘娘根本接受不了,更承受不住这样的现实,她也不忍再去刺激她,可事到如此,她却已别无他法,因为,若任由那些痛弥留在心里将是永远也驱赶不走,最终只会留下一道深深医不好的伤,所以,她要残忍的让她去接受,去面对,然后,告别伤感,静静的怀念他!
“娘娘,鸾儿知道您很难过,但,他是真的真的永远消失在了我们的世界!他临终前叮嘱我告诉娘娘不要去伤心,要记得他永远都会陪在您的身旁,永远永远……”
最后,她只能这样无力的去安慰,然而,她的自我安慰终抚慰不了她那颗滴血拧痛的心。
大妃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相信他只是永远的离开了这座恐怖的深宫苑,有朝一日,自己还是能见到他,可现实就是现实,残酷且真实,根本不容得她去置喙想象!
也是因为女子的话,让她一下意识到,自欺欺人该结束了!
但,她的义弟,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快乐的孩子,怎么能死的如此悲惨万状?那种被活活融化的感觉他到底是如何煎熬的?!
脑海猛然跃出他被剧痛折磨,被毒液融化的体无完肤的画面,便觉一颗心痛的窒息,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所以选择了闭起眼眸去逃避,却还是止不住去问,“他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难熬?”
她的语气已渐渐转为了平静,哥舒无鸾的心为之一松,可却因她的话,心底凝起了一阵接一阵的痛,摇着头,善意的欺瞒道:“没有多痛苦,真的!”
见大妃还是纠结的闭着眸子,显然根本不信她的话,咬了咬下唇,微微阖上双眸,道:“还没有在他感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时,鸾儿就……亲手了结了……他!”
她断断续续,艰难哽咽的说着,可大妃却倏地睁开了双眸,痛声喝问,“为什么不救他?”
那是她带着深深责难,夹杂怨恨的诘问,哥舒无鸾的身子一颤,泪水簌簌滑落脸庞,“鸾儿也好想救他啊,可,鸾儿无能为力,真的……没有办法!”
见大妃开始抖的厉害,痛色染满了煞白一片的脸颊,她一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吸着鼻子,含泪劝道:“娘娘,咱们还是离开吧,这里有禁令,不宜久留……”
若被人撞见她们在此逗留,被珈蓝揪扯住再传到陛下耳中,继而顺着此事追查下去,那处境……将会对娘娘十分不利!
处于恍惚的大妃却是猛的挣开了她的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