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画画吗?”叶禹凡抛出一个最能让对方放松的话题。
“喜欢。”他轻轻的说。
“为什么喜欢?”
“因为我喜欢那个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自己,所有的情绪,无论悲喜,还是平淡,都可以化为纸上的画面,手中的雕塑,或者其它,任何可以被塑造的东西……”
“这样啊。”
“……你呢?”
“我也喜欢,但我有和你不一样的理由。”
“因为……和我合二为一?”他在柏长青的信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
“呵呵,那不是喜欢的理由,”叶禹凡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才有真正活着的感觉,比我曾经淡如水的学生生涯不知道要深刻多少……这些,都是画画时,你所传达给我的。”
“对不起……”他显得很愧疚,再次道了歉。
“没关系。”叶禹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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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中的男人,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俊雅容颜,嘴角的弧度堪比经典电影里上了年纪的男主角迷人的微笑,成熟而又隽永……
有那一刹那,你觉得他似乎在对你诉说离别,可你定睛去瞧,却又发现他在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你,让你心生眷恋……
如此美好,却又那么莫名地让人流泪,就是那样,从心底唤起人们对爱的记忆,直面世俗的**,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心跳声,沸腾的血液,种种不安、自卑、忐忑与惶恐,又在转瞬即逝的下一秒欣喜若狂……
这即是我的因缘,亦是我的宿命。
——karma。
“拿这幅画去参赛!”葛钦舟激动道。
尾随而来的崇山懵道:“什么意思?这幅画?”
葛钦舟:“没错,我们替s.a.fale去提交,就用它去当决赛的主题作品!”
崇山:“可是,这幅画画的是柏长青!”
葛钦舟:“正因为画的是柏长青,所有人看到这幅画都会明白,s.a.fale就是夏骁川的延续!”
崇山:“……”
————
“你是不是很爱柏长青?”叶禹凡突然问道。
“嗯,我爱他。”夏骁川开始变得坦然,并且俏皮地回问叶禹凡,“你呢,有爱的人吗?”
“……没有吧。”
“我觉得你有,”夏骁川觉得,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叶禹凡在想什么了,“你是不是喜欢一个男孩子?他叫……”
“……那不是爱,那只是喜欢!”察觉到被窥测心境,叶禹凡有些反应极快地打断了对方,觉得非常窘迫。
“这又没什么,呵呵。”夏骁川觉得叶禹凡在害羞,竟然开心起来。
“……”
“你真可爱。”夏骁川说。
“……不是可爱,是我比你小,没有你见识多。”面对越来越坦然的夏骁川,叶禹凡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招架。
“其实你挺胆小的,你害怕伤害他,所以才不敢爱他,对么……我是这么感觉的。”夏骁川如实道。
“那是因为你对柏长青的爱太强烈了,我经常被你影响,所以总是不确定。”叶禹凡也很坦诚。
“对不起……”他又道歉了,为自己给对方造成的麻烦。
“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不确定一件事,而随便给人承诺。”叶禹凡并不怪他。
“那以后,还会影响你吗?”他有点内疚地问。
“会,我现在觉得你非常难过,所以我也很难过。”叶禹凡诚实地说。
“嗯……”夏骁川承认,“因为长青走了。”
“我知道,那你想不想去找他?”叶禹凡问。
“我……不可以。”夏骁川挣扎道。
“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的身体。”他觉得悲哀,也觉得幸运。
“……”叶禹凡百感交集。
“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夏骁川内疚地解释。
“嗯,没关系,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因为我终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以前,我还觉得你是我前世的记忆,我觉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对不起……”他又一次道歉。
“没关系。”他很释然。
————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作画者”,画的,却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画像上的人,从风华正茂到知了天命,仿佛须臾。
谁也不知道,这二十年间,他经历了什么,但他们或许能够看到,男人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深情与爱恋,依依不舍,缠绵悱恻。
画作顺利被提交,一天又一天,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当评审组看到这幅画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这幅画,远远超出了一个十八岁少年可以驾驭的,
作者有话要说:力透纸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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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karma解释:梵语,由于起心动念而对外界做出的反应,以及引发的行为,引申为宿命、注定、因果轮回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