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门口早已不像刚才那般松散,容人随意的进出。满满的侍卫宫女和太监几乎将御花园路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洛天音心中一紧,这样的阵势想来是帝后已经到了,她想进去却也是不太容易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下人,帝后驾临哪容她随意进出。
却见那花衫少年仿佛没有看到那满满的侍卫宫女太监一般,抬脚便向里面走去。竟也没有人拦他,她索性便更上前了两步紧紧跟着他。原来,是真的需要他带路的。
走过长长的甬道,刚看到里面的灯火辉煌,冷不丁却听到旁边一声吆喝如雷贯耳。
“柔然王孙到——。”
洛天音傻了,脑子里嗡嗡地响。也不知是让声音震得还是那声吆喝的内容给震得。
疑惑中向身边看去,洛天音这才发现,那风骚的花衫少年眼眸的颜色并不同于大周人的黝黑,是琥珀色的,如两枚上好的琉璃戳戳生辉。而他两边耳垂上则各带了一枚小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耳钉。大周的男人从没有这样的习惯。
此刻,那琉璃般的双眸正隐隐含着笑,一眨不眨注视着他。也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扇子忽闪忽闪摇个不停,放佛正嘲笑着她的有眼无珠。洛天音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得瑟”。突然觉得这家伙得瑟的样子实在像个狐狸。
却冷不防斜刺里一道冷若刀锋的视线焦灼在自己脸上,洛天音骤然回神。自己离开的的确是太久了,有是跟这样一个人一起出现,难怪宇文冰月会那样的恼怒,看来今天回王府有的折腾。
随即,脚步渐缓有意无意向宇文冰月靠去。手臂却是突然一紧,已经叫拓拔临渊牢牢抓住,只见他嘴唇微动,却是用仅能她听到的声音说道:“主角尚未出场,你怎能走?”
洛天音那个怒,自己一贯是奉行低调的,本来跟他一起出现已经够惹眼,悄悄退了也就是了。偏遇上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回好,她今天赶上了无数个秘密,不知道改天会不会有人也将她变成秘密。
“听闻王孙早已进宫,怎的此时方才到场?”
一个极低柔极低柔却是极好听极好听的声音突然从御花园最高的台阶上传来。
洛天音不着痕迹地向上面看了一眼,却有些发怔,那个人就是皇上?当真是皇上?九五至尊拥有者至高无上权利的皇上?
那男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五官无一不精致,眉眼无一不动人。看到他的瞬间,似乎能叫人听到花开的声音,如春风轻拂大地,清澈河水静静流淌。整个御花园似乎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处耀眼的光。
这样的男人是最温柔最潇洒最多情的骚人墨客,却绝不可能是皇上。可他偏偏就是皇上,十四年前以六岁稚龄荣登九五的当今皇上宇文齐。
他的眼波轻柔并不觉得是在盯向哪里,却叫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在看的是自己。洛天音郁闷,深深的郁闷,这大周的风水实在是太好了些,怎么她遇见的各个都那么出挑,偏她长的独树一帜。老天爷实在不公平。
拓跋临渊微微一笑:“皇宫太大,本殿又是第一次来,不小心迷了路。正好遇见这个丫头心善将我领来。”
宇文齐温润的眼眸扫过洛天音,洛天音嘿嘿一声傻笑。
“迷路而已,王孙怎的耽搁那么久?”
“皇上所有不知,路上遇见三个妖精打架。两女一男,打的着实热闹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会。”、
洛天音朝天空翻了个白眼,这厮撒谎不用打草稿的。
“哦?”宇文齐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竟不知这宫里竟还有妖精的吗?皇后可知道?”
“臣妾不知。”
“皇上,”拓跋临渊不以为然地继续摇他的扇子:“您是龙子阳气重,妖魔鬼怪什么的自然不敢出来惊扰。我是生人,想来那些个妖精实在寂寞的紧,忍不住想表演个节目,却是演过了。是不?”
这句话却是对了洛天音说的,洛天音暗暗咬牙,你当我不存在会死啊。却也只能含糊的回一句是。
皇上却并不打算深究:“王孙快些请坐,等你开宴。”
拓跋临渊风度翩翩朝自己座位上走去,却仍然不忘了将洛天音也一把扯了过去。却不知他无意的动作却是叫御花园中跌碎了一地的芳心。没想到那样英俊阳刚的一个大好男儿,品味竟是那样的怪异。
洛天音也只得冲宇文冰月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可看出这御花园中谁有问题?”
洛天音眼风微微一扫,所有的人似乎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不急,我们既然已出现在这里,那边的事想来一会就会有人去料理。等一下谁坐不住就是谁。”
“倒酒。”拓跋临渊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注视着场中衣衫单薄的舞娘,偏那双眼睛却叫你感觉不出丝毫的猥琐,却自有一股潇洒不羁。
洛天音正以为自己听错了,拓跋临渊突然回眸盯在她脸上:“你现在是在服侍本殿下,是不是该有点自觉?”
洛天音暗暗咬牙为他斟满一杯酒,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笑意,拓跋临渊缓缓端起酒杯却并不急着送到唇边:“长的真丑,不明白那人怎的就当宝贝一样。好在看起来比较消食。”
洛天音一呆,却骤然间将脸凑得离他更近,脸上笑得更是如同一朵花:“你说的是谁?”
拓跋临渊一脸惊愕:“我有说话?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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