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轻响,洛天音迅速躺回床上。
只听房门口有人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都走都走,小爷要洞房。”
随即,一声闷响,打开的房门再度被关上,哗啦,从里面上死。
脚步声踉踉跄跄向着床走来,那样虚浮的脚步指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光线一暗,洛天音知道人已经站在床边了。
她故意翻了个身,将一张丑的惨绝人寰的脸迎着灯火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丫的,洞房是吗?吓不死你。
想象中的惊声尖叫并没有传来,倒是响起了些悉悉索索的本该有却绝不该在她面前有的声音。
脱衣服的声音,刷,衣服落地的声音。随即有人坐在床榻上。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头发在她脸颊上扫来扫去,痒得她难受。
她微微睁开眼,床榻边上只有一个雪白中衣的背影和一截乌黑如墨的发。“咚”一声响,那是靴子落地的声音。
洛天音暗中咬牙,不能再等了,这厮估计是喝多了,头晕眼花,对她“绝世”的容颜完全免疫。
她缓缓从头上拔出支簪子,骤然间朝着床上那男人后心戳去。
那男人却恰在此时低头将靴子摆一摆正,好巧不巧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戳。洛天音并不气馁,再接再砺。
手腕却毫无悬念地被抓在一个温热的大掌之中,再刺不进分毫。随即就听到头顶上一个戏谑的声音缓缓说道:“阿奴,新婚之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谋杀亲夫吗?”
“怎么是你?”洛天音叫那声音震傻了,灯光下那妖孽一般的脸孔微微含笑,显然心情大好。
“知道要嫁给我,你可是欢喜的傻了?”
“欢喜你妹,长孙元轶,给老娘说清楚。”
“阿奴,”长孙元轶好脾气地转身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中:“喝一点吧,你睡了一下午滴水未进。”
洛天音一声冷哼,劈手夺过茶杯,喝到口中却是噗一声全喷了出来:“怎么是酒?”
长孙元轶却将她手中茶杯抢回来,一饮而尽:“洞房里的合卺酒当然只能是酒。”
“合卺酒?”洛天音将牙齿咬的咯咯响:“你见过人用茶杯喝合卺酒的?”
“这杯酒你一半我一半,自然是合卺酒。至于什么杯子这个时候你实在不用太过在意。”
“长孙元轶,替我问候你的列祖列宗。”
长孙元轶挑眉一笑:“好说,我的列祖列宗,自然也是你的列祖列宗。明日认亲后,你可以亲自问候。”
洛天音一声轻叹,跟这家伙斗嘴从来占不了光。
“路上拦轿子的是谁?”
“你知道这个事啊?”长孙元轶笑的很开心,雪白的牙齿在跳动的烛火中闪着光。
洛天音斜睨他一眼:“不是你故意的吗?”
“阿奴与我果然有默契,若是不叫他亲耳听到你自愿跟我走,怎么叫他死心?”
洛天音心中一凛,不由微微变色:“是朱雀?”
长孙元轶一声冷哼:“你还真了解他?”
洛天音一声苦笑:“你实在没必要那样做,朱雀与我不过是朋友。他骨子其实是个很清高的人,你这样做会叫他误会。他不过是怕我被人算计罢了。”
长孙元轶淡淡的冷笑,却并不答言。
“宇文冰月在哪里?”
“自然是在她的新房?”
“新房?”洛天音一阵错愕,眼睛便在长孙元轶房间里四下一扫:“这里难道不是新房?”
长孙元轶将烛火挑的更亮:“我这里庙这么小,怎么能承的下那样大一尊佛?”
“你蒙我呢?我不认识柱国将军府的人吗?”
“柱国将军府只有一个公子?”
“庚帖上的八字…。”
长孙元轶冷冷一笑:“长孙元英与我同月出生,在外人看来,出生时辰实在差不太多。”
洛天音低低呢喃:“偷梁换柱?好一出偷梁换柱?你可是一早就设计好了?宇文冰月怎么可能会答应?”
是啊,宇文冰月怎么可能会答应。在永王府里她并没碰过任何不该碰的东西,除了宇文冰月的那一盒胭脂,想来开封时那浓郁的梅香里定然是混了东西的。宇文冰月当时的表现定然是知道的,这根本解释不通。她从小就一门心思的要嫁长孙元轶。
“这可不是我的设计,”长孙元轶眸光中一片清冷:“不希望宇文冰月嫁给我的人大有人在。我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会做好这一切。”
“你早就知道?”
洛天音笑容微涩:“为什么会选上我?”
长孙元轶微微耸肩:“他们既然打着我这傻子的名头娶媳妇,自然要给我安排个媳妇的。与其让他们随便塞个人给我,不如让我自己找个最合适的人。”
洛天音心中微微叹息,只怕这一年半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吧。她虽然不明白宇文冰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她下了药,但这事情最终的结果却一定不是她原先所想的那样。
麻烦啊,她开始头疼:“为什么选我?”抬手按一按眉心。
“我说过了。”长孙元轶笑的倾国倾城。
洛天音朝他勾一勾手指,拍一拍身边床榻。
长孙元轶欣喜上前,屁股将落未落的时候,洛天音突然变指为拳,朝他鼻子打去。
运拳如风不留情面,长孙元轶却似早已知晓,抬手挡在脸前。不成想洛天音却突然松开了拳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大掌于自己的手掌交缠。
长孙元轶错愕,却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