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音从车帘缝隙淡淡一瞥,前方尘土飞扬,一匹战马疾如流星,手中却高举着一直玄黑铁令。
长街上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人群一瞬间朝路两旁急速退去,留下空旷寂寥的长街。
“什么事?”洛天音毫不留情踹了一脚烂泥一样霸占了整张软榻睡的天怒人怨的长孙元轶。
长孙元轶微微伸了个懒腰,将艳若玫瑰的红唇微微一嘟:“想知道就自己看看。”
“切。”洛天音烦了个白眼:“你们大兴城的上等人的臭规矩,不是不允许贵妇什么的随便掀车帘往外看的吗?”
“我有没有听错?”长孙元轶懒懒掏了掏耳朵:“你是贵妇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说的也是。”
洛天音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将车帘一把扯掉。
正看见长街尽头一队精神抖擞的红甲士兵,盔明甲亮地向城门口走去。
肃杀,严谨,冷厉,那样的氛围并不是京中南北军的兵油子那样空有其表的急行军,完全是从淌着人血真正的沙场上提着人头走出来的气势。
急行军后,居中的是黑色战甲的主将。
洛天音只微微看了一眼便有些晃神。
那主将,是柱国将军。
“长孙元轶,是柱国将军。”激动中的洛天音又在长孙元轶小腿肚上狠踹了一脚。
“恩。”长孙元轶终于将自己的腿收了回去:“红衣卫是柱国将军的私军。”
“我们刚刚回京,柱国将军却要戍边,你不觉得这时机有些太巧了?”
“不巧,突厥半月前屡犯边境,边关弹压不住。自然只能他去?”
“突厥?”洛天音微微一愣:“赫连浊莫非还活着?”
“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长孙元轶一声轻嗤:“修养了一个多月吗?看来,伤的的确不轻。”
“突厥与大周边关的驻军是独孤明鸾的父亲,独孤家与突厥一向不清不楚。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就守不住了?”
洛天音眉头微微一皱:“柱国将军此刻离京,只怕是大有深意的。如果没有算错。”
她眉头颦得更紧:“皇后生产只怕就在最近吧。”
长孙元轶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应该是。这大兴只怕要不太平了,要不,我们还是过阵子再回来吧。”
“不,”洛天音微微一笑:“独孤家如果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搭理他们。如今,本姑娘非常不幸的生气了。所以,无论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都不能叫他们太好过。”
“好吧。”长孙元轶打了个哈欠又歪在软榻上:“那我们就把这水搅得更浑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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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你终于回来了。”
洛天音完全没有想到,她回到柱国将军府,第一个迎接她的人居然会是宇文冰月。
她是那样的热情而急切,就仿佛苍蝇见到了蜜糖。
叫她万分的不适应。
长孙元轶下意识地就要将她挡在身后,洛天音却微微一笑冲他摇摇头。
“你放心,”她低声说道:“我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阿奴,”宇文冰月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了晶莹的泪花:“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郡主,”洛天音却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些距离:“我们不大熟。”
“阿奴?”宇文冰月脸上神色一暗。
“这种时候,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装的恨热情。”
“你——。”宇文冰月脸色一白。
“来人,送世子夫人回去休息。”
被宇文冰月挤在身后的翠鸣和翠羽立刻就乐颠颠地一边一个,架起宇文冰月就走。
“慢着。”长孙元轶淡淡说道:“送世子和夫人回他们自己院子休息。”
“还有,”他长条凤眸中笑意盈盈:“我院子里比较穷,世子和夫人一向大方的紧。纳威和翠浓跟着一起去,把这些日子的花销仔细跟世子算算清楚。”
“是。”翠浓极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立刻,宇文冰月身后的护卫又多出了两尊。
“回家真是好。”洛天音倒在窗边的卧榻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长孙元轶递到手边的热茶糕点。
“你这么急急忙忙将宇文冰月打发走,是在担心什么?”
“阿奴,我有话跟你说。”
长孙元轶神色难得的正经:“你可知,当日宇文冰月大婚的时候,为什么会给你下药?”
洛天音双眉一挑,这问题她从来就没想清楚过。
长孙元轶冷冷一哼:“在她大婚当天,长孙元英身边的长随也同时娶亲。但他长随的媳妇子却并不是从府里丫鬟中挑出来的。”
“你是说……”洛天音心中突然就一阵恶心,她骨子里还是不大希望宇文冰月能做出这种龌龊事的。
“你没有猜错,”长孙元轶冷冷一笑:“那个自私的女人,就是想把你嫁给那个长随。你的能力她是知晓的,当时,她并不希望三年后失去你这一大助力。”
“哎,”洛天音幽幽说道:“你可有替我找回场子。”
“当然了,”长孙元轶笑的狐狸一样:“我把长孙元英他娘准备塞给我的女人送到了那长随的屋里。”
“那女人是谁?”
“谁知道?”长孙元轶撇一撇嘴:“听说是尉迟氏什么远方的亲戚吧,便宜那小子了。丑媳妇变美娇娘,”
“你可是很羡慕人家丑媳妇变美娇娘么?”洛天音声音透着丝危险。
“怎么会?”长孙元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