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荣光,那样的微笑,叫独孤文信心中一凛。
“本官现在宣判,永王于洛氏谋逆罪名成立,当诛九族,待本官奏请圣上之后,择日处斩。”
“诛九族就不必了吧。”洛天音却并不紧张,没心没肺的嘻嘻一笑:“大人没想过永王的九族都是些什么人?”
“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永王的父三族只怕是不能诛的吧。”
可不是不能诛,永王的父三族那是谁啊?诛了可就是板上钉钉的谋逆了。
“至于妻族,”洛天音笑的更开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穆侧妃是司马大人宗亲之后,那么这妻三族怎么着也得把司马大人算上的吧。”
洛天音眉眼弯弯:“独孤大公子可要一起来?”
独孤文信脸色一黑,丫的,太能胡搅蛮缠了。
京兆尹也是一怔:“这个事情本官自会请旨由皇上定夺。”
“咚咚咚……”
府衙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鼓声。
京兆尹呆了,这个时候,貌似也许大概,不该有人击鼓的吧?
“何人击鼓?”京兆尹很愤怒,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藐视他的权威。
接下来,更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京兆尹本意只是随便问一下,然后把不长眼的击鼓鸣冤的赶走就好了。
谁知道在三公会审的巨大压力下,精神已频于崩溃边缘,力求达到诸事完美的众衙差在京兆尹一声大吼之下。
完全出自潜意识的直接把击鼓的人给带了上来。
当长孙元轶慢悠悠迈着能踩死蚂蚁的步伐幽幽走上公堂的时候,独孤文信的脸色终于彻底黑了下来。
“大人,”长孙元轶冲洛天音咧一咧嘴:“内子前些日子失踪了,我找了许久没找不到,今日本想报官,没想到大人如此英明神武,未卜先知,竟然已经帮我找到了?”
说罢他冲上面微微一礼:“那我就带我家夫人回去了。”
“站住。”
京兆尹的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今天这案子是他一生的耻辱。
长孙元轶脚步一顿,洛天音恰好将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抖得哗啦啦直响。
“哦。”长孙元轶微微一笑:“那个案子啊,我听说了。”
“大人。”他再次彬彬有礼的一躬到底:“内子跟永王的案子有关系?”
“本府已然查明,洛氏乃永王嫡女。即便她没有参与谋逆,永王府众人也一样要被关押,满门抄斩谁也逃不了。”
“这样啊,”长孙元轶恍然大悟:“大人弄错了吧。”
他嘻嘻一笑,一口雪白的牙齿好悬没晃瞎了众人的眼:“敢问大人,你可知什么是三从四德?”
京兆尹差点没喷出口老血,今天这是谋逆案好吧,怎么就拐到女人的三从四德上去了。他又不是女的。
“大人才高八斗,万没想到,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长孙元轶一脸失望。
“哼。”按照经验,京兆尹决定不回答他任何问题。
“所谓三从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阿奴,”他转头低语:“你嫁了人的吧。”
洛天音点点头。
“大人,内子已然婚配。如今再算不得永王府中人,满门的话也是我柱国将军府的满门。大人说,是吧。”
“这个。”京兆尹略一沉吟,眼角便又瞟向独孤文信。
“原来,您才是主审的大人。”长孙元轶转身朝独孤文信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长孙公子错了,在下乃是替家父陪审。主审是京兆尹大人。”独孤文信撇撇嘴,淡淡说道。
“这样啊,”长孙元轶眉头却是一颦:“怎么在下瞧着刚才京兆尹大人还得瞧您眼色行事呢?莫不是看错了?”
“咳。”京兆尹尴尬一咳:“长孙元轶,你的确看错了。”
外面却突然跑进个衙差在京兆尹耳边低语几句,京兆尹脸色瞬间一片惊骇,眼睛不由在洛天音和长孙元轶身上瞄来瞄去。
“洛氏乃长孙氏长房长媳,此乃大兴城人尽皆知。如今,既有月光城及柔然王孙作保。本官准你即刻还家。”
“至于永王,待圣旨下后,择日处斩,现暂押天牢。退堂——。”
惊堂木一响,京兆尹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退堂了。
退了堂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内衙,实在不想留下看那些得罪不起的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永王冲洛天音点点头,毫不迟疑地跟着衙差走了。
宇文冰月则不理会任何人,双眼木然无神地朝着府外走去。
长孙元轶向着虚空点一点头,便小心地将洛天音搀起来,万分狗腿地给她揉着连皮都没红一点的手腕。
“你什么时候将拓跋临渊弄来了?”洛天音懒懒靠在马车里,难怪那妖孽总喜欢烂泥一样摊在柔软的皮垫上,果然很舒服。
“你知道了?”
“切。”洛天音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想要给独孤文信足够的威压,光是月光城只怕是不够的。碧水城里的隐世豪门,并不一定愿意参与到夺嫡之中。所以,能用的也就只有他了。”
长孙元轶幽幽叹口气:“没意思,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说,那小子滑的跟鱼一样,你怎么把他挖出来的?”
“哦,”他得意一笑:“那小子一向标榜fēng_liú,找他不难。只需要留意各地的新鲜花楼名伎定然能找到他。”
洛天音眉头一挑:“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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