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局势蔓延至第二日。/p
季安坐在帐内手执『毛』笔却落不下一笔,不知在思索着什么。/p
“将军,谦可否进帐?”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令人耳悦。/p
季安目光一闪:“进来吧。”/p
一袭青竹白衣,将来人衬得更加挺拔俊朗,双目清澈,一举一动都是坦坦『荡』『荡』,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眼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和内『奸』联系在一起。/p
“将军,唐突了,谦这些日子费劲心思到处观察地形,日间和夜间的天气变化,终于想到了一个计策,特此前来与将军商量。”/p
计策?夜间的天气变化?/p
一时间,季安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心里一沉,面上却是严肃起来又带着几许伤感:“谦儿,你长大了,和小时候比起来,我都有些看不清了。”/p
苏谦藏在袖筒里的手指转动几下,没有丝毫地慌『乱』,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谦虽然是长大了,可一直把将军的恩情记在心里的。”/p
季安听了却没有丝毫的轻松。/p
虽然苏谦少年英才,头脑聪明,但是季安活了大半辈子不说老『奸』巨猾,那也是有阅历成算的。/p
无端端地提起这些未尝不是在试探,只是从苏谦的回答可以看出明显是知晓了昨夜的事,特意来点他了。/p
如果没有做过,何必心虚提起呢?显然苏谦并不相信自己是信任他的。/p
“唉。”长叹一声,“谦儿,我戎马一生除了我的女儿,最得意的就是收了季谚和你二人,我相信你们,所以……不要让我失望。”/p
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苏谦低垂着的眸子闪过几抹不知名的光芒,再抬头时已然是一片清明:“将军,谦知晓了,您不必忧心,此次的计策必定能将突厥一举击破,解了当前之困。”/p
毕竟是季安从小就养着的孩子,从四书五经到孙子兵法,他不在时就是军里的其它小将军也会悉心教导,就是亲子也莫过于此了。/p
从心底里,他还是愿意再信他一次的,谁年轻时没犯过点错误呢。/p
屏退外头的守卫,两人密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p
“哈哈哈,不愧是谦儿,能想到如此妙计真是天纵英才!”季安满意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一扫前几日的苦闷,“我这就写上一封奏折,快马加急送呈给皇上,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你身子弱早点回去歇着吧。”/p
苏谦眼中精光一闪,弯腰退下。/p
远远看着送信的马匹出了大营,才缓缓踱步回到自己的营帐。/p
捻起一张小小的纸条,蘸饱笔墨,在上头写了四个字:/p
时机已成/p
午时的太阳正烈,大兵们吃着干粮就水,却已经满足得很了。/p
“哎,那有一只鸽子哎,打下来祭祭咱们的五脏庙。”一个年轻的小兵激动地指着天上,就想掏出身上的弹弓好路上一手。/p
“啪!”小兵话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一记。/p
“不要命啦,这是信鸽,说不定身上就带着重要情报呢,你要是吃了那就是延误军机,其罪当诛!”一个老兵教训着,“瞪什么瞪,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真是不识好歹。”/p
于是,就这样,一只小小的信鸽扇动着它的翅膀,开启了一场巨大的风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