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以他的秉性,却也绝不愿有一日过一日地苦熬着。

殿中火烛略略晃动一番,桌窗摆设皆拉着细长的光影,群魔乱舞,好不妖娆,一双素白的脚掌轻轻贴着地面,指甲圆润透明,形状小巧可爱,行走间柔软小心,仿佛踏着水将要生出花儿一般。

少年的声音微凉,含在唇里,似乎遥远似乎贴耳,透着股子亲昵:“我的好扣扣,就等你不来,便只好我自个儿请罢。”

赫连扣冷不丁竟未被吓着,只立时回了头,贾环提着一盏绸子宫灯靠在盘龙柱侧,素白单衣似是因有热意而挽在腰间,故而露出半截子滑腻修长的小腿来。

帝王眯了眯眼,扔下笔,就要起身,却见贾环忙走过来按住他,道:“你久坐,不宜急急站起,慢慢的才是,可别头昏沉了才好。”

赫连扣顺势把他拉进怀里,脸孔埋在他颈侧轻嗅着,淡声道:“怎么来了?喝酒了?在水溶府上......”

贾环好笑着推他一把:“你装呢!我来回地洗了好些水,怎生还留的下酒气?他闹这么大阵势,你合该早知晓了的。”

赫连扣伸手摩挲着少年温润细致的脸颊,在灯火下有了不甚明显的笑意:“为了那劳什子春水花月宴?你倒是好兴致,也见时常来瞧瞧我。”

贾环往前凑了凑,两人额头相抵,目光落尽帝王那双深邃而无可测探的褐金瞳眸里,柔声道:“可不是为了你?饕楼这回推出的,不光有春水花月宴,另有玉壶鱼龙席、东篱暗香桌等等,回头我让金宝钱列出单子递进来才好。我与水溶商议了,此次必然要使饕楼拢住盛京各路权贵名流方是目的,他们这起子都十分好面子,想来也不拘着多花几个子儿。贾琏也快带着金玉缘与潇湘绣馆进京来,必是要立足的,多少给你添些进项。”

赫连扣听着他说,心中却一遍遍咀嚼着少年的名姓,仿佛要牢牢扎根于骨血,生生世世不敢有忘。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对你好,不分缘由。

他的母妃陈皇太后不曾做到,他的环儿却从九岁起为他掏心掏肺。

赫连扣无法形容此刻在胸腔中涌动的酸楚、甜蜜以及某些越发胀大的阴暗。

不想放手、不会放手——

哪怕与天下为敌。

帝王抱着少年缓缓站起,明黄色袍子从膝上跌落,如一团盛世牡丹,终于在此夜开出零星轮廓。

他一手提着宫灯,一手环抱着他的少年,沿着汉白玉长廊走过,少年的寂静的夜里哼着一首未名的小调。他觉得很好听,而少年笑得乐不可支。

走过冗长的暗色,被灯火照亮的一切仿佛沉浸在水中,有透明而安宁的弧度,缺乏温暖鲜活的人气,却又充斥着世俗难明的美丽。

帝王把少年小心地放在铺盖明黄绸缎的床上,俯身亲吻着他的唇,低低地唤着:“环儿......”

贾环弯着眉眼,唇间并眼梢那点宣红在乌发白肤映衬下越发艳丽干净,仿佛不谙世事般,少年伸着手指缠卷他的发,懒散应道:“嗯?”

“有一日,做我的后。”赫连扣抚着他薄薄的眼皮,眼珠子在手指下灵活地移动,似乎是不安的,然而他又知道他的少年绝不是如此胆小。

贾环笑了,甩开他手滚了一下团进被子里,拉着长音:“哦——好。亲爱的皇上,您的皇后要睡了,来侍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党有福利=v=

tut感谢豬頭小隊長和阿让让的地雷,挨个么~

tut排了四小时没买到黑天签四的一定不止我一个人!太桑心了。。

tut酷爱给我一个小梦安慰。。【泥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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