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角没和应龙统帅一般见识,四面环顾,知道这里是炎黄联军的中军大帐,听说炎帝和黄帝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年少时还很要好,可在他们的父亲少典死后的一些年里,因领土问题,两兄弟之间有了嫌隙,互相猜忌,炎帝野心太大,总觊觎黄帝的地盘。/p
后来公孙轩辕凭仁德号召天下,逐渐聚拢起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士,而炎帝却因猜忌势力一日不如一日。/p
在那些能征善战的将士中,墨麒麟,白应龙无疑是其中翘楚,只是没想到这两兄弟还有一个表弟,近些年,凤族凤熙的名声也一日响过一日,令许多部落闻风丧胆。/p
以前没见过这几位,只听其名声,觉得该是颇严肃的,不能说如蚩尤那样过分,怎么着也不该如此轻佻,可谁知……/p
“你找我做什么?”/p
应龙统帅有些不耐烦,声音低了几分,又问了这么句,中军大帐里的将军早安静下来,冷夜无月,帐外风雨,气氛无法形容的严肃。/p
麒麟将军怀里的小鸟四仰八叉躺着睡得很香,凤熙将军干脆脱了甲外披风,盖住小鸟鼓囊囊的小肚子。/p
“大帅可想破冀州?”/p
这一问出口,下一瞬,其余的话便被剑锋封进了喉咙里,长剑出鞘的啸鸣就在耳边,顶着自己喉咙的是一把好剑,如同寒冰般剔透的剑身不知是什么材质。蚩尤擅炼铜铁,还有一种秘术能将铁制的宝剑剑锋粹得极薄,劈石砍木毫不费力,在冀州时,他帮蚩尤冶炼,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矿石,然而没有一种能炼出这样的剑来,这应该是一把神兵。/p
这柄长剑极其锋寒,蛮角默念了诀,以巫力加持双眼,再睁开眼瞳孔像是融化了般,侵蚀所有眼白,看着有些诡异,应龙统帅半眯起眼就那样举剑迎着他。蛮角看清剑身上丝丝包裹的淡蓝光芒,果不其然,这是一柄神兵。/p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应龙统帅举着长剑问他,“怎么,你以为本帅有这么蠢,还是以为这帐中将军都是酒囊饭袋,你要是投诚该去找君上,偏偏来找我,偏偏说这种话,莫不是想引我们入套?”/p
“统帅这么说,那我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蛮角伸出双指抵上剑尖,股股寒气入体,激得他一个哆嗦,“自那日离开,回到部落,我和利石便想劝首领归降,可首领不仅不听,还杀了利石,听信谗言。他觉得我们这些人受了黄帝的教化不能再用,正好冀州临危,就打发我们到这儿来冶炼固防,要说这样也就算了,他偏偏……偏偏……”/p
寒少宇收了剑,对面的巫魔话到嘴边,突然情绪激动,全身颤抖,就那样趴在地上痛哭起来,帐中的将军只得面面相觑。/p
“这位仁兄是怎么了?”他哭了一阵,凤熙才开口打破沉默,“有什么话你可以说,莫不是你们巫魔都以哭代言语,原谅我们这些粗人实在听不懂啊……”/p
那家伙吵闹的哭声惊醒了兄长怀里的凰烈,阿烈本来睡得香甜,被这声一吵,也迷迷糊糊大哭起来,哭得一抽一抽,兄长怎么拍怎么哄都止不住。/p
“大哥救命!”凤熙捂着耳朵苦着脸道,“你一大老爷们有事儿说话,可千万别再哭了,我们家这小姑奶奶脾气忒大,若睡不安稳能一直这么哭着,您老能不能大发慈悲饶了我们,我们每日征伐辛苦,还要伺候这小祖宗……”/p
蛮角听这话觉得羞愧,好歹不哭了,他的声儿刚止住,没多久被称为小祖宗的小鸟也不哭了,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子朝麒麟将军怀里挤了挤,缩着小翅膀身体又抽了两下,终于安静了,中军大帐中的将军都舒了口气。/p
“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p
凤熙将军对他抱了抱拳头,脱力般仰面倒下去,后面的将军向旁边挪了挪,给他匀出些休息的位置。/p
“真是亲爹娘……”凤熙将军感慨道,“这哪是给我生了个妹妹,分明是留了个祖宗。”/p
寒少宇瞥凤熙一眼,没再去管那小家伙,随手将长剑放回兵器架上,听到沥胆打了个瞌睡,估计是刚被凰烈哭声惊醒,前几日酣战,也是苦了他,好不容易补个觉,也被小家伙吵得不得安稳。跪在中军大帐中的巫魔打量着兵器架上的一剑一枪目光饶有兴趣,寒少宇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催促他将事情经过讲了,听到蚩尤不义意图奸污巫魔妻子不成反起杀心,渐渐蹙起眉。/p
“他怎么能这么做?”寒少宇生平最讨厌这种残暴的色胚,闻言就想将那蚩尤杀之后快,“所以你逃出来,是打算帮我们攻破冀州?可是动兵是大事,你空口无凭,我拿什么相信你?”/p
蛮角一怔,他丧妻伤感,出城匆忙,却忘了这一茬,早知那时还在冀州,就砍个小头目提着脑袋来投,多少也比如今有说服力。/p
“确实没有。”蛮角望向放置在旁的利斧,暗暗咬牙,“请麒麟将军做个旁证。”/p
墨凌风闻言一愣,“如何证得?”/p
“只要您一句话。”蛮角道,“我刚刚闯营,是否手持利斧,是否见到巡防的兵士却弃斧跪下了,是否毫无反抗?”/p
“不假。”墨凌风点头,“见你时,你手持利斧,腰上还有一把匕首,你站在大雨中盯着我们丝毫不动,任由兵士夺了你的斧头和匕首。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你的诚意。”/p
“也是。”蛮角突然笑了笑,“我只是想将军您证明我即使利刃傍身,也不会伤害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