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水君自然也知这绢布一开是什么意思,感激看他数眼,离了坐席对那相熟施礼恳求,那位看他再看南海水君,明白过味儿来,用念力问道:“神君大人是无意包庇,却是借我的手卖了个神情,您这算计着实老辣,我同您既有交情,自然也会帮忙,只是在下愚钝,早听说您不满苏青作为,这才领镇关军上界抄了天君宫邸,苏青这才诸罪败露被斩。这南海水君是苏青的儿子,缘何要对他另眼相待?”/p
“他又不是他娘,他神品不错,南海水务治理如何,您老在天庭当职,自然是比我清楚的。”/p
“论南海水务,方泽确实是个好海君。”那相熟又道,“可是我还是想不通您老为何要这么做,不如将您老的打算告知在下,也方便在下同几位同僚帮衬?”/p
脑袋里的声音刚落下去,就察觉到那相熟身上仙流涌动,极其细微的波动触了他又触了几位大员,然后那几位的声音也在脑中回响,看另一桌三位水君,或面色平静看向此桌,或低头不语默默吃菜,或重新落座长叹一声,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处异状。/p
“神君大人不必担忧,我并未点通那三位的仙气,咱们说话,他们自然是听不见的。”/p
“大人心细,我是真没想到,您老来这儿竟然还带了‘通语石镜’,听说借此镜缔结仙阵十分耗费仙力,大人何苦?”/p
“这点仙力换办成这件差事也值了。”那位相熟回说,“这是公务所需,缺失仙力修为,回头通报,自有老官头补上,我不出血,不打紧的。”/p
“这样……”/p
“再说,提此镜,还得代天工府感激天君大人赠石精一事。”/p
寒少宇一头雾水,“我何时赠过天工府石精?”/p
“就是您拉上界的龙石首啊,那块石头被您老的仙力滋养千年,早就是世间难得的石精,您送石精上天,天工府的耳目得了消息,便问帝君讨了来,我身上的通语石镜就是一片石精打造而成,天工府的石匠说了,待东海的事情处理妥当,他就带弟子走一趟南郊,为神君大人再打一石首权作石精谢礼。”/p
无言以对,本以为下界那帮修仙的是捡破烂的,没想到天工府的神匠们也是捡破烂的。早知那石精这么珍稀这帮家伙争着抢着要,便不拉上天了,大不了君上要物证,让侍卫赶车在九重天逛一大圈,然后再拉回来。选个黄道吉日让仙怪们在妖市搞个大型竞价拍卖,就那石精的尺寸,绝对能拍个极好的价钱。/p
“如此神君大人能否放心告知?”相熟又道,“您这样卖方泽神情,是否打算留待日后另作他用?”/p
传话的也道:“咱们都是老朋友,既然能来管此事,想必神君大人也知老官头诚心,上回武神的事后,老官头悄悄与我说,经此一事,他是真佩服神君大人胸怀,也觉得神君大人是天下难得的好神仙,他欠了神君大人一个天大的神情,所以日后南郊有何难事,一定竭力相帮。而这回东海的事儿就算一桩难事,老官头想偏袒神君大人,但私心不好拿到面上说,所以神君大人对我等不要隐瞒,这搜罗东海的罪状越多,我等便越好偏袒神君大人,届时治东海的罪,也名正言顺一些。”/p
“我的确想拉拢南海水君。”话已至此,寒少宇也不好意思再做隐瞒,干脆将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和盘托出,“不瞒诸位,我惹一回东海,是私怨也是私心。”/p
“哦?烦请神君大人仔细道来。”/p
“敢问东海水君神品如何?自他出任水君至今,东海水务处置得又如何?”/p
无神回应。/p
寒少宇又道:“诸位是在九重云巅待的时日太长,如今实话也变得不会说了么?若连我这问题都不敢回应,又有何脸面让我和盘托出?”/p
又默了片刻,有个相熟道:“我们不比神君大人,神君大人受帝君器重,早在上古便有恩德,我等只是混吃等死的小神仙,侥幸才坐到这个位置,神君大人不知,天上不比神地,这南郊是您老地盘,您老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们可不敢如此,就怕隔墙有耳。这‘闲谈莫论人非’的道理到了神界同样适用,咱们可怕祸从口出,锅从天降。”/p
“闲谈莫论神非,可莫说神界,就是凡间冥界,关于本君的‘闲谈’停都没停过,可是看到本君斤斤计较,找了哪个的不痛快?”/p
“那是您老豁达,可这世上的神仙,偏偏没几个像您那样豁达,因口舌争端演变为杀身之祸的比比皆是,人道是‘人言可畏’,咱们是‘神言’可畏,流言蜚语可杀人也可杀神,神君大人你信是不信?”/p
“我自然是信的。可您几位如此这般前怕狼后怕虎,咱们这阵就摆得没意思了,您几位这公事还办不办?不办我可走了,与其陪几位干耗不如去陪我家的鸟儿,他也喜欢说闲话逗乐,但和几位不同,虽然是个野仙,但有什么说什么,素日也不喜欢说道旁人坏话,但该说的时候,绝不含糊……”/p
说罢,作势离席向伙房走去,没走几步,阵中又来了声音,是那个传话的。/p
“神君大人莫走!神君大人休怪……”/p
“早这样多好,浪费本君不少口舌。”/p
顿了脚步,转身坐定寒少宇觉得颇跌份,他感觉自个刚刚玩的这手“欲擒故纵”,虽是兵法上乘,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个所为就像菜场集市里跟菜贩子为几个小钱讨价还价的婆婆大婶,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