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报复的心思?/p
寒少宇确定自个没有,但言语之间是否下意识掺了点儿,就真的不得而知了。/p
牙将在院里张罗了几大桌,有多少年他这神殿过节没这么热闹团圆过,之后同鸟儿结伴去妖市兜了一圈,仙怪们恰好也在过年节聚大桌吃饭,便又吃了一次。/p
鸟崽子黏堂叔只好带着一起,那对凤凰夫妻偷懒早睡,临走凤熙只叮嘱将他儿子囫囵个带出去再囫囵个带回来,还说他不留门只留窗,回来不必敲门,自将他儿子从窗子塞进来就好,反正他自个能蹦跶上床不必操心。/p
凤熙说这话寒少宇翻了好几个白眼,心说当父母不必经过任何试炼真是件可怕的事情,阿烈对儿子是管束太多,你和你老婆是心大的没边儿,懒到连门都不给儿子留,你们这窝老鸟爹妈当得都有问题,别赶下一回投胎风水轮流,轮到你儿子变你爹,你变你儿子的儿子,你以前是怎么对待他的,他也调过头来怎么对待你。/p
鸟崽子一路噙着小鸟的青衣后摆,摇摇晃晃迈着小爪子走路,小鸟每次回头看他,鸟崽子都会张着小嘴冲鸟儿叫几声,他家小鸟本就清柔的眉眼,便在雏鸟软糯的调子里柔润如水,看着赏心悦目,寒少宇跟在后头,只觉得整颗心都酥了。/p
“可惜不是白羽毛蓝眼睛,不然就应验了。”/p
走到妖市入口,彩灯之下鸟儿回头看鸟崽子,轻声说了这么句,鸟崽子懵懂看他,摇了摇小尾巴。/p
“即使是白羽毛蓝眼睛也应验不了。”寒少宇道。/p
鸟儿心情颇好,挑起一边眉问他:“为何?”/p
“因为不是自家的鸟崽子,那一声‘爹’,怎么算都差着……”寒少宇笑答,“堂叔和爹这关系可差远了,即使你把他收为儿子,那也是干儿子,也只会叫你干爹!”/p
“干爹也是爹……”/p
小鸟一袭青衣站在彩灯之下,青衣后缀着个‘小尾巴’,鸟崽子看他又看鸟,看鸟再看他,拍拍翅膀跳了两跳,大概是走累不想走了,啄啄鸟儿小腿,鸟儿便俯下身体将他抱起来,鸟崽子在鸟儿怀里团成个粉粉的毛球,将小尖嘴搁在鸟儿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悬挂的一串彩灯。/p
“哇……”/p
寒少宇一怔,鸟儿也一怔,鸟儿看看鸟崽子,眨眼,“木头,他是不是说话了……”/p
“哇……”/p
像是印证,鸟崽子张开尖利的小嘴,又是这么一声。/p
寒少宇挑眉,“算不得说话吧,就一抒发感慨的感叹词儿,从破壳到如今这才几天?不过开嗓这么早,倒真算得神族里的一朵奇葩了。”/p
鸟崽子咯咯一笑,清亮的童子音,寒少宇心说真还真是奇葩了,一般神族从蛋里破壳起码半年才能开嗓,三年才能化形,女孩子开嗓相对男孩子较早,但也起码也要半年工夫,凤熙这儿子真是天赋异禀的奇葩,这么早就要说话,难不成是在阿菁肚子里憋的?/p
鸟儿似乎觉得鸟崽子笑特别好玩,伸手挠他痒痒,鸟崽子便踢腾着金黄的小爪子在鸟儿怀里笑得滚来滚去。鸟儿边作弄鸟崽子边道:“今日神君大人听到旧日君主被逼无奈以至于要设擂台比武选帅,就没什么感触吗?”/p
“有。”彩灯之下寒少宇真诚答,“荒唐。”/p
鸟儿露出挫败的神情,“我是说你就没有丁点的惭愧?就真的没有丁点的触动?”/p
“没有。”寒少宇又答,“我觉得我该放过自己的良心。”/p
鸟儿一脸挫败看他半晌,摆摆手不言,抱着鸟崽子入了妖市。/p
“阿臣!”寒少宇却突然叫住他,“你是否会觉得我……”/p
“不觉得。”他话未说完,鸟儿答得斩钉截铁,“真英雄?伟丈夫?那都是旁人许的名头,除了被人说道传出去名声好听一点儿,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一个口头常挂‘道义己任’的伪君子,或许还不如一个口头常挂‘事不关己’的真小人活得逍遥自在,世道如厮,不论神界还是人间都一样,哪儿有那么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再说我陪了你那么长时间,你是什么样子,清楚得很,名声再不好听也掩盖不了你是个好神仙的事实,我喜欢你本来的样子,无关道义名声,也无关身份地位……”/p
寒少宇笑了笑,“你不觉得就好。”/p
鸟儿也笑了笑,“旁人觉得也无所谓。”/p
他俩去妖市,年夜饭早开,那些仙怪喝得半醉,互相挤兑打闹热闹得不得了,进酒楼四面一扫不见老板娘,问及卖馅饼的,答说老板娘开场就喝高了,早被小厮抬下去歇息。/p
“这数月生意如何?”/p
“托神君大人的洪福,好得不得了,往年在长安时,没神仙庇护,从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开门做买卖,如今就不一样了,从秋到冬,不过三个月工夫,到手的银钱养活一家老小二十多口还有结余……”/p
“那就好!”/p
仙怪们添了筷子碗盘,仙怪们拿酒来敬,寒少宇来者不拒,轮到那卖首饰的娘们时,那娘们端着酒碗眨眼,扫他再扫鸟儿,扫鸟儿再扫他,最后一双纤细的眼睛闪着精光落在了盘在青鸟怀里的鸟崽子身上,鸟崽子缩成一团藏在鸟儿前襟,自坐下开始,便不叫也不闹,八成是酒楼里的妖气让他有点害怕。/p
“神君大人同青官何时添了个小的?”/p
“嗯……”寒少宇听这一声要答,突觉她这话蹊跷,一想不对,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