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被神棍奚落,寒少宇将一口尖长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不是大敌当前若不是鸟儿揪着他的一缕长鬃,他铁定冲过去张嘴将大巫咬得稀碎。/p
闭口不言,活了这么多年如此恬不知耻,鸟儿虽然能治他,凭着一张厚脸皮,他也能在鸟儿面前占几分便宜,但对这神棍没办法,多说多错,神棍就是有好多办法变着花样奚落他。/p
“姑娘啊……”/p
云上乱箭齐发,青鸾仓促支起仙障遮挡,大巫坐在他背上仍旧一派悠然继续调戏。/p
“你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巫道,“你看你这个蛊,蛊虫选了蝴蝶幼虫,虽然有点毒性,但不算厉害的毒蛊,我就不一样,我喜欢蝎子和蜘蛛,因为毒虫若不厉害的话,炼成的虫蛊也不强壮,这世上打蛇不死反遭蛇咬的例子不是一桩两桩,我要是至谁于死地,保准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p
寒少宇斜神棍一眼,只想到一句话:最毒妇人心。/p
尽管拿这句形容他有点不合适,但权且这么形容吧。/p
仙怪家臣聚在一处,撑起的仙障挡掉流箭,不必顾忌鼠患,倒是都乐得热闹看大巫调戏云中的巫部高人。/p
“我说姑娘……”/p
大概是箭矢射光,上头终于耐不住了,寒少宇就感觉到云中若有似无一丝怨念,猜想不久蚩方他老娘就耐不住大巫那张贱嘴要发声儿。/p
青鸾撤了仙障直喘粗气,因大巫挑衅,刚那波箭雨大部分都是冲他去的,估计这回巫部主要精力都花在淬虫蛊上,对兵器的巫术加持反而很敷衍,纵使青鸾独力支撑,那种程度的仙障竟然也撑过一场箭雨。/p
“姑娘啊,你看我说了这么多,说的口水都干了,如此诚心诚意同你探讨蛊术,你怎不搭理我?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p
蚩方怒火中烧,撤了扩音的邪术,用本声大喊:“闭嘴你这个老巫嘴片子!”/p
老巫嘴片子?/p
这什么破词儿?/p
想着鸟儿见多识广没准他会知道,看鸟儿一眼,鸟儿炸起脑袋后头的毛毛,微微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p
他家的小鸟真可爱!/p
寒少宇不自觉舔舔唇,猜想这可能是巫族的话直译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嘴贱”之类的同义词。/p
“骂我?”/p
大巫嘴唇一勾,越战越勇,神棍其实比他还犯贱,以前在部落里的时候,他就是谁招他他反过来惹谁,本以为过了这么些年这老家伙隐逸游历也该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谁知狗改不了吃那啥,老家伙还是喜欢卖弄风骚随意招惹,不过能把蚩方那小混蛋气到如此,他也算境界了。/p
蚩方在上头扯着嗓子喊:“自然是骂你!没见过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不知难而退还凑上去拱两拱的!我老娘一个姑娘……啊呸!一个妇女……好像也不对!一个寡妇,这下对了!我老娘她一个寡妇,被你如此勾搭成何体统?你叫她什么事情?没事情就闭嘴好嘛!”/p
寒少宇憋不住笑,这蚩方到底是年轻气盛啊,竟然被大巫三气两气气得语无伦次起来,大巫也觉得可乐,笑呵呵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嘴上仍是道:“体统?哎真就奇了!巫部本就在情事上关系乱糟糟的,我记得早些时候,我们苍山巫部的‘多妻多夫’制已经很乱了,但在众巫部内还被指为典范,没其他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苍山巫部的血统很明确,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娘,至少还是清楚的。但你们九黎就不一样,哎!你叫个啥,你知你老娘是谁,你知你爹是谁么?”/p
寒少宇早年同大巫共事,听他说了很多东西,却唯独没听过他提及苍山巫部,听说那是盘踞在苍山的巫族部落,当年四海八荒神族混乱,后期神族争斗内耗衰落,巫部便掺和其中,搅得天下大乱,后人族始兴,有熊氏出了少典,少典又生了君上,君上少年更事,这才有结束混战一展宏图的决心。/p
听说当年各大小巫部都搅合其中,唯独苍山巫部是个例外,他们似乎没有争斗之心,仍旧躲在苍山那地界淡看云卷云舒闲看日升日落,但那种格局之下,一部若独善其身,必会招来无端猜忌,苍山巫部在一夜之间腹背受敌而覆灭,族众流离失所,时过境迁,只剩下大巫一个。/p
蚩方已怒不可恕,寒少宇开了仙瞳见浊云之中寒光忽闪,莹白的光束很像蚩尤那柄魔斧斧刃的光芒。/p
“老东西!你再多言,今日必不留你狗头!”蚩方怒喝道,“你这厮怎如此那啥,此来我是想将寒少宇从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哄出去决一高下,不想滥杀,你怎恬不知耻还往我斧刃上撞!”/p
“哎呀哎呀!”大巫答,“寒少宇这地界虽然荒凉了点儿,我滞留此处也觉无趣,但鸡也生蛋,青木臣也拉屎,所以你这形容有毛病,有毛病就该纠正。你让你家的寡妇发个声儿,你让她发个声儿我就不说了,其实我就是有点仰慕她,这世道能炼出蝶蛊的可不多,我见过的用蝶蛊的,屈指可数。”/p
寒少宇没想到神棍会借他的话来排挤蚩方,提及鸟儿,家臣仙怪笑成一片,家臣还笑得含蓄一些,那些仙怪就不行,野仙稍显矜持,是捂嘴偷乐,那些妖怪豪放,边哈哈大笑边打滚,鸟儿脸被绒羽覆盖看不出红了没红,但心情不好,一爪踩上他尾巴,在他脑袋上哒哒啄了好几口,“都是你!都怪你!”/p
寒少宇抬爪捂了脑袋,鸟儿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