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那时候很小,不大懂这些,只是母亲知道苍溟教他这个,有些生气,骂了苍溟几句,还说礼让和尊重雌性(娘们),是每个种族都该恪守的美德。/p
寒少宇仰着小脸看着母亲,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像母亲这样温婉善良的雌性(娘们)是应该礼让尊重没错,若是蛇蝎心肠的妇人怎么办?也礼让和尊重吗?那她起了歹意,捉了他拿回去炖汤怎么办?提了这问题,母亲一时语塞,父亲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所以礼让和尊重雌性(娘们)有个前提,就是要辨别这个雌性(娘们)值得不值得被礼让和尊重了,若是蛇蝎心肠的妇人,就要提防她残害自己的同时,也提防她去残害别人。/p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何仅仅凭一张脸去权衡雌性(娘们)的好坏呢?百思不得其解,问父亲问兄长,兄长只说不管如何,你只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了,父亲则建议他再去应龙城去问问外公,外公是众神族公认强大的首领,又博学多才,一定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p
后来确实也问了,但外公的回答和苍溟差不多,还驳了母亲的意见,他说外头的世界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很多娘们比爷们还厉害,若是对手,若面对生死还分性别的话,那一定会死的很冤枉。/p
后来四处征伐,他也确实见到了许多披靡杀伐的娘们,也确实按照外公和苍溟的教导保住了小命。寒少宇想了想国师,幻想了一下自己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还是惋惜不忍,最后干脆不想了,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他打算将那娘们交给二帝处置,他们是杀也好,是关也罢,都同自己没有任何干系。/p
“议和失败的话,这是好消息喽?”鸟儿问那小天官,“看来咱们不必担心张百忍出尔反尔,我还怕这兵都出了,张百忍又更改主意同蚩方议和,中途下撤军的指令呢!”/p
“还有一个坏消息。”小天官忙道,“蚩方的回信末尾,说他们虽失了不少兵马,却不是全无所获,他们抓了咱们一个先锋小将,想同咱们交换人质……”/p
“什么!”/p
寒少宇蹙眉,此回分兵而动,他确实想过有几处神地可能攻不下来,可能会牺牲一些神仙仙怪,但只要打仗多少都会损失些兵马,可是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被生擒,这事儿整的,不是给神界出难题?若是二帝同意交换人质,那蚩年就要为换一个先锋小将交出去,若二帝不同意交换人质,按九黎巫人的脾性,那被活捉的小将必死无疑,死一个小将事小,寒了全军将士的心才是大,届时军心涣散,纵然是他挂帅又如何!/p
“被活捉的将军是谁?”/p
许是他面色不善,鸟儿扯了他一把,“是谁都没干系,都是条命,都要顾及的!”/p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寒少宇知他误解,柔声道,“都是条命都要顾及,可若是我知道了姓名,咱们也好清楚哪处神地出了问题,早做准备。”/p
鸟儿眯眼笑笑,可爱得不得了,小天官答:“这个小仙不知,小仙当时确实在玉帝身边侍候,小仙不知的原因是那书信上未写。”/p
未写?/p
那或许是蚩方母子也未收到具体的消息,只知道几处神地被袭,只知道某处捉了个神界的小将,大概是还未见到那小将,或者是还未逼问出小将的姓名,想来也是,当时封帅台点将,小将军先锋将领总共也点了超过百位,后来又有征兵,又添了十余员,纵使那蚩方母子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每一位的名姓都知。/p
“那二帝是什么态度?”他思量的档口,鸟儿代他向小天官问了句。/p
“还在商议。”小天官道,“早上已去了封书信问询具体名姓官衔,二帝虽未明说,但小仙看玉帝表情,有放弃这位小将军的意思,君上于心不忍,就同玉帝说还是先问清楚是谁再做权断吧……”/p
说了些感谢的话,让近侍送小天官回宫,张百忍的打算虽然狠心,但寒少宇此境下也没法吐槽他是老糊涂蛋,蚩年毕竟是蚩方胞弟,于战局举足轻重,而一个小将,虽如此说冷心肠,于战局却不值一提罢了,张百忍这个软耳根老糊涂,关键的时候,却分得清主次,下得了狠心。/p
头疼。/p
除了头疼还是头疼。/p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寒少宇不禁感叹这老天爷真会开玩笑,这么算那么算,算到可能会战败,毕竟胜负兵家常事,纵然他是战神如何?可怎么算,都未算到九黎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然会俘虏小将,拿来换取蚩年安全归家。/p
这怎么接?/p
虽说一个蚩年,少了一只牛角一半修为,本来就是鸟儿‘白捡’回来的,本来就是意外之喜,可就这么给放了,总觉得不甘心!/p
寒少宇一拳擂上案桌,实木的方桌应声而裂,鸟儿抬手拍拍他的脸,仍坐在他腿上,张开手臂抱了抱他。/p
“等大巫回来再行商议吧,你现在不要想了,我知道你最近很累很累……”/p
他最近是很累,清闲百年,却要在一夜之间恢复几千年前那种样子,当年不觉得累,大概是从来未享受过清闲,而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一旦做出更改,陷入某种状态很长的时间,再要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便是一种折磨。即使细论,他最初也不是思虑深重行军布兵的统帅样子。/p
头痛欲裂,干脆上了床榻补觉,迷迷糊糊听见琴音铮铮,睁眼鸟儿不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