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要看烈风,是我自己的主意。”向晚重新将李员外的视线拉了过来,“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咱们以前的日子。那时候,爹你还很年轻,娘亲也还在我们身边,我们一家在一起幸福快乐。可娘亲一眨眼就没了,不论我怎么哭喊,娘亲都没有回来。小时候,爹总说娘亲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享福就要去另一个世界,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不好吗?/p
以前爹你总怕我出事,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接触府里的事物。我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娘亲总会回来。直到昨天晚上,我突然惊醒,就这么呆在爹您的羽翼之下,万一有一天,爹您发生什么意外,剩下晚儿自己,该怎么办?/p
我知道爹放心不下我,娘亲也放心不下我,可我不能一直装作没有长大的样子,我也想娘亲为我骄傲,也想为爹做点事情,不想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p
爹您怕我熬不过十六岁的这个劫,情有可原。可人生在世,哪有因为害怕就不去做的道理。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会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难道因为这样就可以终日惶惶不安、虚度一生吗?晚儿想清楚了,该来的咱们躲也躲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要让晚儿面对发生的事情时,有能力应对,而不是一味地躲避它。/p
爹,我不想留下遗憾,不想成为那个只会受爹保护的人,我想保护爹,保护府里所有的人。求爹,成全!”/p
一杯茶递到了李员外眼前,向晚掷地有声的话,再次让李员外湿了眼眶。/p
本来他还不放心,怕向晚成亲之后也只会依靠石家兄妹俩,如今看来,也许是他太多虑了。/p
“好,好,我女儿终于长大了”李员外接过向晚手里的茶杯,连喝两口,放到了一边,“以后府里的事情,都交于你打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再给你拨两个得力的人手,他们都会帮着你。”/p
“谢谢爹!”/p
向晚欢快地接下了李员外手里的重任,笑容溢满了脸颊。父女两个相视而笑,融洽的氛围在客厅里蔓延。/p
石烈风轻咳一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氛围,将手里的茶杯递到了李员外眼前,说道:“承蒙爹的照顾,让小婿和媛媛两兄妹有个容身之所,又能在府里谋个差事。爹不嫌弃,还将晚儿嫁给了我,小婿不甚感激,往后定会好好协助晚儿管理好内府,帮助爹打理事物,请爹喝茶!”/p
李员外面上笑容收敛了不少,看着石烈风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茶杯。向晚暗自思忖,这石烈风说话滴水不漏,她刚刚得到李员外的应承,接手管家,他就就想揽权,司马昭之心哪。/p
前世若是李员外没有暴毙,就石烈风这种人,应该是不会有机会掌管李府的。/p
向晚用手拉了拉石烈风,将他手里的茶杯接过来,端到李员外面前,为石烈风打圆场:“爹,烈风的意思是他会和我好好孝顺您。您刚将李府的管家权交到我手上,烈风也是怕我做不来,想要帮我。他跟在你身边,也学了不少时间了,想要帮您也是正常。若是您还不放心,可以让烈风再学习一阵,到时也可以减轻您的负担,好不好嘛,爹?”/p
李员外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烈风,看得他额头有点冒汗。/p
向晚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来,忙擦了擦汗,对李员外说道:“是,晚儿说得对,小婿刚才失言了,还望爹见谅!”/p
“年轻人,有进取心是好事,切不可冒进。如今你与晚儿也成了亲,是李府的姑爷,再做我的跟班也不合适。这样吧,你先和晚儿熟悉下府里的各项事物,帮着打理打理,我再给你做安排,你看怎么样?”/p
向晚将茶杯递到石烈风手里,示意他敬茶。/p
石烈风脸色有点难看,深吸一口气,将表情尽数敛去,低头将茶端过头顶,说道:“全听爹的安排。”/p
“嗯。”李员外喝了口茶,又命李全将准备好的敬茶礼端过来。向晚抬头一看,是一对羊脂白玉玉坠,被雕刻成鸳鸯模样,很是精致。/p
“这是一对,希望你们往后和和美美,白头到老。”/p
向晚和石烈风接过鸳鸯玉坠,道谢后起了身。/p
早饭是和李员外一同吃的,馒头白粥加一些小菜。向晚吃得很是欢快,李员外胃口也不错,喝了两大碗粥,唯有石烈风,一个馒头一碗粥就说饱了。/p
这父女俩知道石烈风心情不虞,在桌上说些逗趣的话。石烈风偶尔应和两句,饭后便和向晚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p
向晚一想,虽然早上她也没料到李员外会不让石烈风继续跟着他做事,但如果激起了石烈风的强烈反抗之心,提前结束了李员外的性命,那就不美妙了。还是得开导一下,至少也要让自己有点自保能力之后再来收拾他。/p
“烈风,我爹你也知道,他就是太担心我了,怕我管理不了李府,才找个借口将你留在我身边,好让你能帮帮我。也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才会这样的。你,不会怪我吧?”/p
石烈风看着向晚,没有说话。向晚知道他这是还没有转过弯来,又说道:“以前都是媛媛在帮我的,原本以为有她在,我就可以安心当我的大小姐。可昨晚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媛媛虽然办事得力,可有些方面毕竟还是缺乏锻炼。等她学习之后再来我身边,你就可以去帮我爹了。现在,只有暂时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