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样,他这一路下山,才能扛得回这棵粗壮的大树。/p
董花花和方梅看见扛着一棵树走过的男子后面,留下了一道深且长的印子。跟在这印子上走来的,便是合力扛了一棵树的另外两个男子。/p
扛着树后面的男子背了个背篓,一脸的挣扎和脱力状。/p
方梅转了下眼珠子,看见扛着树前面的男子用手揩了下脸上的汗珠子。/p
然后,就往她这边看了过来。/p
方梅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一下子又感觉不出来,想着这几人应该就是满月姐口中的那几人了。/p
秉着这层缘由,方梅也就鼓起了眼睛,直条条毫不闪躲地继续与他对视着。/p
对面的栓子,已经忘却了肩膀处的酸楚,一面毫无知觉地走着,一面偏头看向对面那杏脸大眼睛的女子。/p
那女子的眼睛里有光似的,看得栓子一下子就陷了进去。/p
还是后面快要脱力的李超猛然瞅见前面有处晾衣杆,连忙叫唤出声:“栓子,你瞅啥呢!?看、看路,要撞上了。”/p
如梦惊醒般,栓子这才急急斜了下身子,低了有些莫名发烫的脸,跟在田鸿后面,把扛着的大树给放了下来。/p
董花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方梅,半真半假地问:“那小子,刚才好像一直盯着我们这边,是不是看中了谁啊?”/p
“额……”这话实在太过直白,方梅恨不能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只是这样也太欲盖弥彰了,终究只得低声回了一句,“花花姐,你莫要胡说。”/p
莫说她现如今才十三岁,家中只有一个娘,她更是铁了心以后要给她娘养老送终,轻易不会嫁人的。/p
再说了,多看几眼就是有那个意思了吗?那怎么她也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意思来呢。/p
竹亭里的小李霞看见了哥哥们,就像小羊崽子看见了母羊一样,一下子叫出声来:“哥哥,哥哥回来啦。”/p
她这一声叫唤,让李超等人不得不往竹亭那边走过去。/p
李超看见自家小妹兴奋的模样,再不是从前那一醒来便是饿着肚子的光景了,心头一喜,力气也提升了不少。他觉得现在继续出发再去扛些大树回来都是小菜一碟了。/p
田鸿是几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这下子看见竹亭里还有两个女子在,便微微弯腰打了个招呼,“我叫田鸿,这是李超和栓子,不知道两位是?”/p
田鸿身边的栓子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莫名的,耳根子更烫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先他在酒楼里做伙计的时候,即便算不上能言善道,那也是口齿伶俐的呀。/p
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子沉默的情况?/p
李超看见一旁的栓子不说话,也觉得有点奇怪,他平常不是话最多的吗?/p
董花花看见这三人会说话的会说话、老实的则十分老实,果然如同满月讲的那样,是本分人,心下松快了几分,提了嗓子道:“田鸿兄弟不要这么客气,喊我一声花花姐就行。”说完又指着旁边的方梅介绍道,“这是满月的干妹妹,方梅丫头。”/p
沉默是金的栓子心道:原来叫方梅啊,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人也长得水灵。/p
方梅对三人打招呼说:“三个哥哥好,我就是托了满月姐和秦大哥的照顾,还能有幸喊满月姐一声姐姐。”/p
几人一番寒暄,期间猴小瓜三番两次想要攀上栓子的怀抱中,都被栓子视若无睹了。猴小瓜气急败坏,扔掉果核回到树上去了。/p
一放下大树的隐川便朝厨房里奔去了,看见自家小媳妇正在盛玉米馍馍和肉,也帮着她一块把吃食给端了出去。/p
竹亭里的田鸿几人这才忙忙去了厨房,把剩下还没端出来的吃食给全部端了出去。/p
一堆人围了桌子坐下吃早饭。玉米馍馍的清香和蒸肉的软香,一下子融为一体,好吃得小李霞鼓着腮帮子摇头晃脑的。/p
就连田鸿三人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蒸肉,即便是他们三人原先说好了饭桌之上不能海吃海喝,现下也是一个劲地忍不住,大口大口吃着玉米馍馍夹肉。/p
董花花咽了咽口里的玉米馍馍,这才挑起话头说起了最近村子的事情。/p
“自从常小银嫁到石坛县之后,村里的常大通和他婆娘许杏花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说好听点是整天走门串户的,其实就是去各个村民家里捞油水。那两人甚至连村长都不放在眼里,听人说啊,那常大通竟然存了想要成为新村长的心思。真的是狗仗人势啊,看着吧,这两人就等着老天爷收拾吧。”/p
她说完这才像解气似的,又拿了一块蒸肉,包在玉米馍馍里面,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p
方梅看见董花花一脸的不痛快,也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些日子,村子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啊。”/p
原本秉着沉默是金的栓子这下子终于憋不住了,却仍是不敢看向方梅,转头看向了满月,问:“那常小银是不是嫁给金满玉刘勤少爷的刘少奶奶?”/p
方梅闻言一愣,连不丢溜地朝栓子开口:“怎么,你认识她?”/p
“怎么可能不认识?!原先好好的福来酒楼,不就是被这个恶毒女人给翻了天了。”栓子一听到刘少奶奶的名字,胸腔之中便翻腾起了一阵怒气,随即反应过来竟然是方梅姑娘在和她说话,一下子汹涌澎湃的言语又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