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爱华他们离开窑场,都没有回自己家,自动自发的去了田家老院子。
田老汉坐在炕沿上,脸色阴沉,嘴唇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语。他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开口,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在生气,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一室寂然。
好久之后,田老汉突然开口:“庆华,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打成了一团。”在田老汉心里,虽然对田建华夫妻很信任,甚至是言听计从,但他最爱的依然是小儿子田庆华,今天这么一闹,他不相信别人,只相信田庆华。
“爹,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去的迟了,三哥看不过去,说了我几句,我不服气,就和他打起来了,大哥二哥是帮着拉架的。”田庆华说的倒是不假,田甜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在回来的路上,田爱华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和田庆华说的差不多。
“真是这样吗?”田老汉扫视几个儿子一遍,用眼光询问。
众人点头,田老汉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再度开口:“建华,爱华,你说你们也是,拉个架自己都能打起来,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吗?”
田甜低垂着脑袋,不屑的勾勾唇,心眼还真是偏到天边去了,明明是田建华和田文华借机报复,在田爱华背后下黑手,田老汉就这样轻轻一句就带过去了。她真是不明白,田爱华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怎么就对他如此狠心。
“咳”田老汉清清喉咙,扫了几个儿子媳妇一眼:“今天不管谁对谁错,打过了,骂过了,事情过去了还是一家人,都不要放在心上,下午照旧去窑场,把窑给封上,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了,都回去吧。”说罢,田老汉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身子一歪倒在炕上,闭起眼睛,一副疲惫的样子。
田甜早就想走了,田老汉的话正中她下怀,见田爱华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爹,我要回家。”
田爱华见状,对女儿扯开一抹僵笑,抬腿出了老家。
“娘,娘,我们回来了。”水月清被田建华戳中了痛处,不想去面对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跟田爱华去田家老院子,自己先回来了。
结果,越想越难过,就哭了,这会儿正在默默拭泪,听到女儿的大呼小叫赶紧抹去眼角的泪痕,迎出门去:“回来了,公公怎么处理的?”
“爷爷说了,下午要去封窑。”田甜在田爱华出声前抢先开口,还挥舞着双手向水月清要抱抱,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水月清接过田甜,询问的看向田爱华,田爱华点了下头:“嗯,爹说事情过去就算了,以后还是一家人,该怎样怎样。”
“这样也好,毕竟是一家人,哪能记恨一辈子。”田爱华的心思水月清怎么不知道,代替他说出了口,以免他难以对她开口。
唉,真是可悲啊,摊上不讲理又偏心的父母,还要顶着“孝道”二字,注定了田爱华悲剧的一生。田爱华只是这“以孝治天下”的一个小小牺牲品,她相信,田爱华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现代尚有无数爹娘造成的悲剧,更不用说是这思想落后的古代。
看来,她该好好准备起来了,不管用不用得上,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下午,田老汉一直在窑场看着,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那些打碎的砖瓦扔掉,完整的搬进砖窑里码好,封窑点火,几个儿子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以前一样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砖窑已经点火,只要隔三岔五的去看看就行,地里庄稼还没有到收秋的时间,一时间倒是闲了下来。
这天,水月清从醒来就一直是笑眯眯的,一扫往日的哀愁,浑身充满了活力,弄得田甜父女一头雾水。自从窑场上打架那天开始,水月清就闷闷不乐,装了一肚子心事,田甜知道她的心病,又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逗她开心,田爱华也尽量不出门,陪着她。
往日,水月清就算被逗笑,那笑容也是虚无飘渺的,带着淡淡的忧愁,只是不忍拂了丈夫女儿的好意,勉强在笑。今天不同,那笑容就像夏日阳光一样,灿烂耀眼,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
难得看到水月清这么开心,田爱华也很高兴,放下手里的活计,看向水月清道:“月清,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高兴?”
“好事,我当然高兴啊。”水月清圈着田甜甜坐在门墩上,笑意不减,一脸的理所当然,“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送子娘娘说我人很好,要送一个儿子给我,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月清,我早就说过了,已经有了甜甜,我不在乎有没有儿子,你也放开心胸吧。”有没有儿子,田爱华是真的不在乎,有了更好,没有他也不会强求。水月清这个样子,他好心疼,他劝了几次,也没有用,包容平和的心渐渐泛起涟漪,开始怨恨田建华。
“哎呀,那不一样,有儿有女才好啊。”水月清却不这样认为,女儿终究要出嫁,只有儿子才能永远陪在身边。
田爱华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真的吗,娘,我就要有弟弟了吗?”田甜双眸亮晶晶的,要不是水月清抱着,她就要跳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了。”水月清眼睛笑成了一条细逢,即将要有儿子的喜悦流淌全身。
“太好了,我要有弟弟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