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干什么!都那样对我了,还叫我干什么!”一听田建华这样说,田爱华火了,对着田建华吼了过去,“你走吧,我是不会去的!”
“看你,爹就是那样说说而已,难不成还真能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啊,听我的,别生气了,跟我一起下去吧,爹等着呢。”田建华边劝说边拉住田爱华就要往外拉。
“你放手,我是不会再下去的。”田爱华掰开被田建华握着的手,摇着头拒绝。
“你看你,父子哪有隔夜仇,爹就说了那么几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了,爹老了,出不了力了,不像我们,还年轻,干点力气活也没有什么,你就别再因为他顶替你自己掌管铺子生气了,我们是儿子,孝敬父母是应该的。”田建华顺势放开田爱华的胳膊,坐到一边的小柜子上,翘起二郎腿,说得口沫横飞。
小柜子不是一般的矮小的柜子,是一种从顶部开启,用来装粮食的两格或三格的柜子。
田爱华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对这位大哥的无耻实在忍无可忍。
小田峰玩了一天,这会儿困了,刚闭上眼睛,就被田建华的“魔音”吵醒,动了动身子,小嘴巴一瘪,就要大哭。
田甜厌恶的瞟了眼田建华,爬近田峰,“哦,哦”柔声拍哄着弟弟。
水月清抬头扫了眼姐弟两,继续挥舞手上的菜刀,剁着案板上的饺子馅,面色似怒似忧,耳朵竖得尖尖的,细听着田建华和田爱华的对话。
“爱华,不是我要说你,爹年龄大了,你就让让他不行吗?”田建华后背一倾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蹬在柜子边缘上,“不要说爹没有错,就算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过去就算了,天下哪有儿子忌恨自己亲爹的。先不要说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就是别人知道了,也会说你不孝的,跟我下去,跟爹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你说呢?”
“大哥,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再下去的,你去吧。”田爱华实在忍无可忍了,动手去拉起田建华,想将他推出去,不料正中田建华下怀。
田建华暗暗冷笑一声,一手和田爱华拉扯,一手猛地一把抓住小柜子上一只木桶,背靠墙壁双腿曲起,双脚使劲蹬着柜子边沿,死赖在柜子上不起来,嘴里大声干嚎着:“快来人啊!救命啊,老二要杀我了!”
水月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田建华,这,这是什么情况,明明田爱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成杀人了?
田甜眼里一道冷光闪过,哼,活了两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男人,不,简直不能称之为男人,为了达到目的,毫无顾忌,不顾脸面的嚎啕大哭,就像个泼妇似的撒泼打滚。
“闭嘴!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没有想到田建华会突然来这一套,田爱华愣了一下,大吼一声,指着门怒瞪着田建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盛满厌恶不耻。
“呃……”田建华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更加大声夸张的哭嚎,“爹啊!你快来救救我啊,再不来就见不到儿子最后一面了!爹啊,娘啊,儿子不能再在你们跟前尽孝了,下辈子再见吧!”田建华脑袋一下一下的撞在墙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好不凄惨。
“畜生,你给我住手!”门帘一晃,田老汉的大吼声响起。
田爱华回头,田老汉正单手撩着门帘,怒气腾腾的站在门口,怒瞪着田爱华,胡子眉毛不停抖动着,保持着单手指着田爱华的动作。
“让开!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畜生,连自己一奶同胞的哥哥也不放过!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我老田家的耻辱!”田老汉狠瞪田爱华一眼,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田爱华,扶住田建华的脑袋抱进怀里,疼惜道,“傻孩子,不要再撞了,有爹在,没人能杀你。要是有人想伤害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完,恶狠狠的怒瞪田爱华一眼。
田爱华和田老汉的目光对上,田老汉眼中赤裸裸的厌恶和怨恨毫不掩饰,田爱华心中一痛,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手撑在桌子上才勉强站稳。他左手紧紧捂住心脏,痛心的盯着田老汉的背部,嘴唇嚅动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缓缓闭上眼睛,双拳握得“咯吱咯吱”响。
田峰刚才睡着,又被田老汉他们的大嗓门吵醒,小身子扭动几下,“哼唧”几声“哇哇”大哭起来。
水月清也被田老汉的样子吓到了,愣在那里,听到田峰的哭声才回神。她一把扔掉手里的菜刀,跳上炕将儿子抱在怀里,“哦哦”的哄着。
田甜窝在弟弟另一边,静静的坐着,脑袋低垂着,心中波涛汹涌。
母子三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让人看了,不由心疼。
田建华透过田老汉的胳肢窝,瞟到田爱华一家人的可怜样,没有心生同情,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反抱住田老汉哭诉:“爹啊,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我将你说的话告诉爱华,让她跟我下去向你认个错,谁知道他不同意就算了,还要杀我。要不是你来的早,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作主啊!”
“放心吧,爹知道你受委屈了,来,起来,先起来再说。”田老汉擦去田建华脸上的泪水,小心的扶他站起来。
田建华顺着田老汉的手劲,想要站起来,不料用力过大,一把将小柜子上的木桶按倒,里面的玉茭颗粒“哗啦”一下全部洒出来,柜子上,地上掉得到处都是